在地上蔓延著,使得車輪在輾過它們之際,不住地跳動。一天下來,只不過行進了一百公里左右。
當天晚上紮營,除了有六七千條兩尺以上的大鱷魚圍住了我們,說甚麼也不肯離去之外,倒也沒有甚麼別的驚險。不過在火光的照映之下,看那些大鱷魚,有時一起張開口來打呵欠,白牙森森,那滋味也決不太好受,這一夜我和白素輪流值夜,不敢鬆懈。等到再次出發,已經是行程的第三天了。照地圖上的距離來看,我們在當天晚上,應該可以到達了。
這一天的上午,我們經過了兩個小村落,神父的十字架果然有用,我們受到極佳的招待。下午開始,進入了森林,我們已經儘量靠近河邊行駛,可是那種紅木林,一直蔓延到河水之中,河兩岸全是樹,很多樹根本是從水中長出來的,行進分外困難。
幸而神父說得沒有錯,他多次來往,總算開出了一條小路。勉強可以供車子行進。但等到我們在夕陽西下,可以看到那座簡陋的小教堂的尖頂之際,也已經被車子震得頭昏腦脹了。
小教堂只有一個年老的印地安人看守,一見到我們取出來的十字架,看守人極其興奮,將教堂中的幾條長木凳並起來,供我們睡。我和白素儘量使用我們會講的印地安語,和看守人交談著。看守人在教堂一造好之後就開始他的工作,已經有二十年了。問到他可曾見過姬娜這樣的一個少女時,他瞠目不知所對。我們在他的口中,全然得不到甚麼。
晚上,我和白素商量明天我們應該如何進行。教堂在叢林的中心,我想像中的太空船,可以在教堂四周的任何一個方向。而且,我們除了步行之外,無法使用其他的交通工具。我們在商量了一會之後,我道:“我看,我們不妨採取蜜蜂的覓途方法。”
白素點頭道:“這樣比較可靠些,雖然花的時間相當久,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所謂“蜜蜂覓途的方法”,是以一點為中心,繞著這個中心,不斷地繞圓圈,而將圓圈的直徑,不斷擴大,這是蜜蜂尋覓目的地的方法。用這個方法,可以找到在中心點外任何一個方向的目的地。
第二天我們開始準備,要看守人替我們準備食物,並且在神父豎了一個十字架標明那是“上帝的使者”曾經站立的地方、觀察了一會。
那地方,就在教堂之旁的一塊空地上,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年,當然不可能在那地方,再找到甚麼特別的線索。
我站在大十字架前,抬頭向天空望,想像著當年,神父和偉大的探險家倫蓬尼,忽然之間,見到有一個頭上發光的人,自天而降的情形。這種情形,自然是極其令人震懾,一個年輕的地理教師,在這種現象的震懾之下,變成了一個虔誠的神職人員,也可以想像。
當我抬頭望向天空的時候,白素在我的身邊,她問道:“你在想甚麼?”
我道:“我在想,如果我知道那位上帝的使者是從哪一個方向飛來的話,事情就易辦得多!”
白素道:“我昨晚也想過這個問題,有一點線索,對我們很有用。依照你的猜測,太空船降落,使者走出太空船,利用個人飛行器飛行,那麼,是不是可以假定,神父或倫蓬尼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人。”
我道:“那又有甚麼關係?”
白素道:“關係很大!”她一面說,一面攤開了神父給我們的地圖,指著:“你看,在教堂的南邊,有一座村落,離教堂三公里,西邊四公里處,也有一座村落,如果使者降落之後第一次見到的人是神父,那麼他必然在四公里的範圍之內!不然,他會見到村落中的土人!而土人如果曾見過有人飛下來,一定會形成一種傳說,不會一直沒有人提起!”
我點頭道:“分析得很有理,那也就是說,就算我們用蜜蜂覓途的辦法來打圈,那個圓圈的直徑,也不會超過四公里,是不是?”
白素道:“是的,我想,有五天時間就足夠了!”
我搓著手,五天,如果在五天時間之中,我們就可以有所發現的話,那實在不算太久。
等到中午,看守人替我們儘量準備好了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將東西放在一輛手拉車上,開始出發,以教堂為中心,開始打圈子。
到了晚上,開始在叢林中一個空地紮營,我們估計,離教堂一公里。
當然,距離中心點越遠,每一個圈所費的時間也越多,但如果四公里是最大的距離,五天也足夠了。
接連兩天,我和白素在叢林中打轉,一望無際的叢林,樹木茂密,每一株樹的樹身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寄生植物,有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