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加上徽州人本身的聰明雋秀,他們可以說普遍具有一種解不開的文化情結。商人有文化,則氣質、智力、判斷力和洞察力的品位自然比較高,在商品市場瞬息萬變、供求之間盈虧莫測的情況下,善於審時度勢,精於籌劃,因而獲利不僅多而且快。商人有文化,在與官府交往,同顯貴應酬中,便能言語相通,應對自如。
“賈而好儒”不僅是徽商主動適應商業自身發展的需要,也是徽商自我完善人性品格的追求。徽商中許多人自幼就接受比較良好的儒學教育,孔孟儒家的思想說教、倫理道德,自然就成為他們立身行事、從商業賈奉守不渝的指南。在經商中,眾多徽商總是誠信為本,仁心濟世,禮讓待人,由道取財,以義為利,表現出儒道本色、人皆嘉許的商業道德。這樣便造就了一批批受人敬佩的誠信儒商。
徽商一般都有一定的文化根底,所以經商之餘,有的借書抒懷、有的吟詩作文、有的浸淫音律、有的以畫繪意,雅然情趣,樂不可言。在徽商大賈中能詩善文的幾乎比比皆是。徽商知識廣博,喜歡談論文化事,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喜歡來點文化義舉,或文化投資。因此,徽商走到哪裡,哪裡的文化就繁榮。以徽商最為集中的揚州為例,揚州的繁華昌盛,實際上是在徽商的推動下出現的。
“八怪”之一的汪士慎出身於貧寒人家,30歲到揚州時,幾乎無法立足。當時,由於揚州商業繁盛,消費水平很高,且大批詩人、畫家來到揚州,競爭十分激烈。幸運的是,汪士慎到揚州不久,就得到了徽州鹽商馬曰、馬曰璐兄弟的熱情接待與支援。
馬曰(1687~1755)是清代著名鹽商、藏書家,祁門縣城人。馬曰家庭豪富,但為人慷慨,熱心地方公益事業,曾捐資開掘揚州溝渠,築漁亭孔道等。馬曰喜愛考校典籍,家中專設刻印坊,不惜費資刻印書籍,當時稱這一批書為“馬版”。小玲瓏山館又是馬氏藏書樓名稱,藏書多達10餘萬卷。
當時,能進入馬氏兄弟的街南書屋或小玲瓏山館,對任何學者、詩人、畫家來說都是一種榮譽和慰藉。汪士慎正是在馬氏兄弟的支援下,才得以聲名遠揚。馬氏兄弟在扶持藝術上,不吝金錢,長期不懈,樂此不疲,還帶動了一批好此道的徽商,使“揚州八怪”的作品被大量收藏,最終走向市場。
“揚州八怪”並不是徽商手中的股票,許多支援“八怪”的商人是出於真正的喜好。這也反映出徽商對文化的重視,體現出眾多徽商的儒商風範。
不僅揚州如此,其他各地的徽商也是如此。翻開徽州的地方誌及相關文獻,“賈而好儒”的徽商舉不勝舉。徽商“儒術”與“賈事”的會通,充分說明了經濟與文化的互動關係。徽商正是意識到文化素質同商業經營有很密切的關係,於是他們注意吸收文學、藝術、地理、輿圖、交通、氣象、物產、會計、民俗、歷史等方面的知識,並推動了他們對文化建設的投入。同時,徽商商業實踐又衍生出獨特的商業文化,這種商業文化隨徽商的經營活動而流播四方,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明清實學的發展,從而豐富了傳統文化的內容。另外,徽商文化人作為商人流寓四方,把他們自身的文化形式傳播到各地,同時又吸收各地文化營養,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各地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徽商能在明清兩朝興盛數百年,以致留下“無徽不成鎮”之說,少不了儒學對商業的影響。今日商業大勢之繁榮,遠遠勝過明清兩朝,現代人要經營好今日的商業,則更須掌握科學文化知識。因此徽商“賈而好儒”的歷史經驗,今日還大有可取之處。
重視智力投資
明清時期是徽商的黃金時代,這一時期徽州的文化教育也特別發達,英才濟濟。這與徽商不惜財力興辦教育大有關係,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那就是徽商重視智力投資。
在徽州古民居西遞有一副著名的對聯:“讀書好,營商好,效好便好;創業難,守成難,知難不難。”這副楹聯告訴徽州後世子孫:書讀好了,生意做好了,效果好了,什麼東西都好了。以商從仕,以仕從文,以文從官,這樣有機地把徽商、儒商和官商的三商融為一體。由此也可以看出,徽商不光是崇商敬賈,而且還是興文重教的。
徽州人文化底蘊深厚,“富而教不可緩”是徽商篤信的信條。徽州人在經商致富後都十分重視發展教育,重視對人才的培養。他們在“振興文教”上總是毫不吝惜地輸金資助。為了讓更多的子弟習儒就學,徽商積極捐資,廣建書院。
歙縣棠樾大鹽商鮑志道,曾捐三千金修紫陽書院,捐八千金修山間書院。歙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