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小說:不滅的村莊(上部) 作者:炒作

邊的人說,快輸氧氣,輸葡萄糖液。這人流血太多哩,都快淌幹咧。又扭頭喊酸杏,問是不是給他灌水喝了。

酸杏幹黃著臉連聲道,是,是哩,他要水喝,就給喝哩。

姚大夫嘆道,這人淌血多了,自然就乾渴,可千萬不能喝水呀,人一喝水,都滲進血管裡,催得血液外流更快。人要沒了血,還咋兒活喲。

酸杏們嚇得不敢再吱聲,一個個呆愣愣地傻站著,心都提溜到嗓子眼兒上了。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姚大夫和忙著搶救的一干人終於停住了手,一個個都不說話,就那麼默默地站著,引得圍觀的人群也都張大了嘴巴,懸起了心。

酸杏結結巴巴地顫聲問道,人好了麼?

姚大夫扎撒著兩手回道,送晚哩,失血太多,已經沒哩。

這低低的聲音如一聲霹靂兒,在人們的心頭驟然炸裂。一條鮮亮亮的生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去了,來不及睜眼看看廝混了二十多年的人世,來不及看看守了自己多年的女人,甚至來不及說出最後一句話,就永遠地合上眼閉上嘴,停止了曾經強勁搏動的心跳。

滿月已經昏死過去了。姚大夫又領著眾醫生把滿月抬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背,總算把滿月救了過來。

滿月說,喜桂,喜桂哦,咱回家呀。不能在這兒睡,這兒風寒大,還是家去睡暖和哦。

酸杏一干人流著淚,把喜桂輕輕抬回到牛車上,認真地給他蓋好被子,又把一塊毛巾蓋在他的頭上。茂青無力著拽著牛韁繩,重新踏上了回家的山路。

這時,雪已經停了,山野田舍間到處閃著明晃晃的亮光。天還是陰著,像是還要接著下雪的意思。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初嘗杏果(7)

喜桂的喪事與酸杏孃的相比,顯得極為匆忙又潦草。但拿全村老少關注的程度看,則有過之而無不及。

酸杏孃的喪亡,是預料之中的事,早晚都要有走的那一天。因而,前期準備工作就充分些,像壽衣、棺槨、墳穴及生活用度等等,都有個事先料理。人們捨棄了自己的時間去陪伴酸杏娘,去心甘情願地費心操持,是為了報答老人生前佈施的恩德,所以出現了近乎百家空巷的地步。

喜桂的少亡,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無論心理上,還是後事安排上,都沒有絲毫的準備,一切都要從頭做起。喜桂又是少亡,只能在家停靈兩天,只有老人才可以停三天的。這時間上就顯得異常緊張,後事也籌備得異常倉促。但是,全村老少卻齊刷刷地擁上前來,不用村幹部現兒趕現兒地召集吆喝,籌劃的籌劃,動手的動手,把原本一無所有的事情像模像樣熱熱鬧鬧地搞了起來。

酸杏發話了,說喜桂的喪事特殊,集體要承擔點兒,缺這兒少那兒的,只要村裡有,就盡情拿去用,記好帳目就行,留待秋後落在大隊賬上。

村人也是盡心盡力地操辦著分配給自己的具體事務。缺了啥物件,就自己主動想辦法。沒法子想的,只要自己家裡有,就統統拿來用,等事後再說,只想把眼前的事情辦好。

村人的熱心和真誠,並非喜桂倆口子平日裡為下了多大的人場,而是喜桂的不幸遭遇觸動了人們心底那根善良的弦兒。如此愕然的飛來橫禍,促使他們爆發出極大的憐憫和同情,任勞任怨地驅使奔勞,給可憐的孤兒寡母以最大程度地安慰。

事後,人們都偷偷地躲在家裡猜測喜桂的死因。大部分人認為,是死鬼喜桂的不敬舉動,衝撞了神靈。就是酸杏娘和喜桂都提到過的那隻火狐狸,運神法挪動了土炮,遭了報應咧。有極少數人,卻不這樣認為。他們列舉出喜桂生前造下的冤孽情仇,分析道,他明明記得自己設土炮的位置,又不是第一次放土炮了,咋就會找不到土炮的準確地點了呢。肯定是有人把土炮挪了位置,讓喜桂尋找的時候給趟上哩。說這樣話的時候,都是悄悄的語氣,生怕叫外人聽了去。若是傳了出去,那可是天大的禍事呀。

最終,關於喜桂的傷亡原因,村人一直沒能達成共識。總有解不開的疑團纏繞在人們的腦子裡,或鬼怪虛無的,或具體可指的。在以後長達幾十年的漫長日子裡,這個疑團始終揮之不去。就此,也直接導致了後來賀家與李家後輩們之間的衝突較量。

喜桂葬下後,村幹部們在大隊辦公室召開了一次特殊會議,議題是怎樣搞好安全生產,防止以後再發生這樣意想不到的傷亡事故。因了喜桂的新亡,幹部們發言都很積極,主動地出主意想辦法。

茂林說,把咱村的所有土炮都收繳了,誰要是饞野雞山兔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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