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救生艇,從那兒劃開,般就沉沒了。”
二副的話被一條鯨魚粗暴地打斷了。它從碧波中伸出頭來,說了聲“倫姆——啪!”接著,又潛進水裡。德金斯繼續說下去。
“另一個例子是帕克·庫克號。一條發了狂的鯨魚往船上撞了三次,船就被撞得粉碎。還有波卡霍特斯號。那條船的船長只有28歲,這對於一位船長來說是相當年輕的。所以,船員們都管他叫小船長。他很精明。他的船被一條鯨魚撞破後,他讓抽水機以每小時250下的速度不停地抽水,然後,讓船朝最近的一個海港駛去。那海港就是里約熱內盧,船當時離港1200多公里。不過,那位小船長最終還是把船駛到了里約熱內盧。”
“總是抹香鯨把船弄沉嗎?”羅傑好奇地問。
“啊,不。長鬚鯨也曾撞穿過一條30多米長的船。那是丹尼斯·蓋爾號。它是在加利福尼亞州的尤里卡港沿海被撞沉的。1950年,就在那一帶的海岸,一艘大型遊艇琳達姑娘號被一條藍鯨撞得粉碎。”
“我猜,”哈爾說,“那些船全都是木船。要是鋼殼船鯨魚就沒辦法了吧?”
“關於這個,我可以再給你講一個例子,”斯科特說,“不久前,一艘鋼殼船的汽輪被一條座頭鯨撞上了,鯨魚擠裂了船殼的鋼板。裂口正好在船側的煤艙那兒。水湧進船裡,鍋爐的火滅了。5分鐘後,船就沉沒了。”
看到孩子臉上驚愕的表情,他笑了笑,又繼續講吓去。
“偉大的探險家羅伊·查普曼·安德魯斯,相信你們聽說過吧?我們博物館的前任館長。他對鯨魚進行過一番研究,也就是我現在進行的研究。他的輪船也曾兒乎被一條大抹香鯨撞沉。不過,當鯨魚撞在螺旋槳上時,槳葉把它鼻子上的一層鯨脂颳了下來,這使它對大輪船失掉了熱情。”
“我再給你們講一個例子,以便你們對鯨魚的力量稍有了解——安德魯斯博士談到過一條大藍鰮鯨。他們用粗魚絲鉤到了那條藍鰮鯨。鯨魚拖著船,以每小時11公里的速度往前疾馳,與此同時,大輪船的輪機正讓船全速後退!藍鰮鯨與輪機對著幹,一直把船拖了48公里。”
“他還談到過一條長鬚鯨。那條鯨魚撞破一條輪船的鋼船殼就跟撞破雞蛋殼一樣。那條船的船體側面被撞破,很快就沉沒了,船員們幾乎來不及把吊艇架上的救生艇翻過來。”
“當然,”斯科特又說,“遠洋巨輪或貨輪就比較安全。但是,安德魯斯在他的報告中也提到過很多三四百噸輪船被鯨魚撞沉的例子。”
哈爾的眼睛在殺人鯨號上溜來溜去。這艘船的噸位離300噸遠著呢,而且船體上又沒有鋼板。
“你把孩子嚇壞了。”德金斯說。
“我想不會,”斯科特說,“他們沒那麼容易被嚇壞。不過,依我看,我們今晚上不會有什麼危險。這幫無賴只不過在玩兒罷了。你們又沒有傷害它們。明天早上,你們打算怎麼辦呢?這幫傢伙如此兇猛,你們的魚叉只要扎傷它們當中的一條,那可就闖大禍了。”
“你說的可能是對的,”德金斯說,“但我們還是得冒這個風險。不管怎麼說,我們的營生就是捕鯨。那些鯨魚能煉出很多很多鯨油,所以,不管是福是禍,我們還是得追捕它們。
24、殺人鯨號沉沒
那天晚上,捕鯨船上誰都睡不踏實。
那幫淘氣的鯨魚通宵達旦地狂歡。它們噴鼻,尖叫,狂嘯,活像林莽中的野獸。它們噴射氣柱的聲音像蒸汽機在噴氣,又像蒸汽機車在減壓。
躺在床上的水手剛要朦朧入睡,一條龐然大物就撞在船上,把他們震醒。有時,一條巨鯨背擦著船龍骨遊過,發出令人驚駭的摩擦聲。船體就像走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的四輪馬車,在劇烈地搖晃顛簸。船骨在猛烈的擠壓碰撞下吱嘎作響。靴子在地板上蹦噠,彷彿隱身水手正穿著它們狂舞。鯨油燈在常平架上晃盪顫抖。
羅傑聽到一條鯨魚以駭人的速度朝捕鯨船猛衝,他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瞪得老大。他等著鯨魚一頭把船龍骨撞碎。
但那條調皮搗蛋的大傢伙只不過在尋開心。它只是漫不經心地在船舷上沿碰了一下,並沒有一頭撞在船骨上。它想必在最後一剎那改變了主意,把頭抬起未了。它那沉重的身體撞在船舷上,只聽得一陣劈劈啪啪的碎裂聲。羅傑聽到哈爾在下鋪上嘟噥:
“這鯨魚捱得可真近啊!”
羅傑又躺下來。他用襯衫把兩隻耳朵全捂住,竭力讓自己入睡。
黎明時分,甲板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