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幾天後,本來米粒該好好放鬆愉快一通了,可是米粒的心卻高興不起來了。雖然把花都的底商給賣出去了,卻漸漸地,還是隱隱覺得穆南在這件事上的做法未免過於不夠大氣,難道做生意的精打細算就是這個樣式的嗎。其實從版面的價格上省下來的錢就夠可觀的了,卻還要幾乎一毛不拔地對待百合春天,從這個層面上看,傑子也好,老莫也好,簡直都是對社會和人類充滿美好願望的理想青年,根本不算生意人呢。又想到老孟和嶽楓,原來幾乎覺得他們就是壞蛋了,可是在這件事上的表現上真是大氣。所以,人一旦和商業領域什麼事沾邊,一旦和生意沾邊,實在不好輕易的拿好壞是非這些清晰的概念來定論人和事情,所謂經商者最基本的經營之道就是利潤的最大化,古往今來商人重利天經地義,也不該指責穆南什麼。但是,想起嶽楓的話,米粒覺得受了嶽楓的話的影響了,心頭對穆南從沒有過的,產生了一些莫名的隔離,但米粒自己沒有察覺到更多,又以為是因為老孟來了鬧的,只是覺得心裡有些悵然所失。
本來全是大好事。有了花都的房子,媽媽的心願滿足了,還有,穆南交給的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圓滿的完成了,媽媽的小超市還有了著落,多高興呀,應該好好慶祝一番。可是,和誰慶祝呢?老孟說他的情人快生了,他近期沒有時間來這裡了。米粒想哭,可是沒肩膀靠著哭。現在再想起穆南,突然就不可抑制地嫉妒起他和楊希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想來想去,沒有想起老莫來,到沒有因為孫理明對老莫的投懷送抱有什麼過分的不良情緒。
懶得想小婁。真的懶得 。米粒才想起幾天沒見過小婁了,真很奇怪,小婁怎麼不發簡訊了呢,難怪覺得這幾天少了點什麼事情,就是這個事。小婁原來每天至少發三條簡訊,隔兩天就見面的,最近幾天不怎麼發簡訊也沒有見面。煩小婁,主要就是膩歪他一見面就想上床,不上床的話還能堅持住和他共進晚餐什麼的,一見他有飯後上床的企圖,米粒立馬就心裡作嘔。
等到了這個月的月底,米粒一直緊張的那個事沒有來,米粒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在等待的過程中,到底是盼那事來呀,還是盼不來。偷偷去藥鋪買了早孕試紙,藥鋪後面有個洗手間,可是米粒也不太會看那個東西,前臺售貨員狐疑的表情,米粒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麼,就趕緊走掉了。
米粒很慌。很慌之後,她看清了自己,明白自己確實不想嫁給小婁,儘管她莫名其妙地在做懷孕的打算做嫁給小婁的思想準備,可是,懷疑自己懷孕的驚慌和恐懼,叫她自己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願,她根本不想和那個人結婚。明白了這一點,米粒更加驚慌和恐懼,她也不能確定是否自己真的懷孕了,惶恐間,她就先想到趕緊吃藥打掉。
米粒慌慌張張地再次進了另外一家藥鋪,跟售貨員說了買什麼藥。這個女售貨員歲數不大卻很大大咧咧的,故意聲音很大的問米粒多長時間了。米粒吞吞吐吐的,一旁的老售貨員就建議米粒再拿試紙試試,或者就去醫院吧。
結果卻出人意外,在那個藥鋪做了早孕試驗,幾個看了結果的阿姨都搖頭。米粒聽了她們的話,不知道是解脫了還是什麼,頓時渾身輕鬆,展顏而笑。出藥鋪的時候,老阿姨還教育了米粒幾句女孩要自重的話說這種事最終傷害的是女孩的身體什麼的,米粒點頭表示接受。
米粒真的接受了嗎,聽明白了嗎?
也怪了,這次的小驚嚇,叫米粒醒悟了很多。思前想後,米粒想明白了,無論是外表仗義豪邁的老孟,還是做事拘謹幼稚的老莫,他們都不能成為自己未來生活的引路人。雖然老孟看起來有一些俠肝義膽的江湖氣概,對自己還算可以,但他終歸不可能把自己當唯一,也不能成為自己一生唯一的依靠的。至於老莫,先不說人家小夥已經心有所屬,也不管孫理明纏上他的目的是為了到旅遊局上班,米粒自己內心那麼多的願望和理想,光是把話全掏出來跟老莫說說,估計就已經把他壓個半死了,更別提怎麼去做了。還有那個嶽楓,最擅長巧言令色,說白了就是個見著人就琢磨拿來利用,為自己墊底鋪路搭橋,完全是個唯利是圖拉皮條的傢伙。等那個小婁,米粒一想起他就趕緊捂住臉,希望腦袋馬上混沌,好忘掉關於他的所有記憶。
如此說來也真是笑話,米粒身不由己摻和進這群人裡,完全不由自己意願的摻和進來了,社會就叫大染缸也行,人活一口氣,就是掉這大染缸裡,也得抻著脖子使勁昂著頭活著,否則,不是你自己在泥裡侵死,就是被人家踩死。活出一個清白的身體是不可能的,儘可能的叫自己的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