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公正在卡片上,而《地獄的第19層》的女主人公正看著卡片上的她,這樣的相會是懸疑小說裡的奇思異想,還是我們三人神奇命運中的前世註定?
“你覺得她怎麼樣?”
“比我想象中的更超凡脫俗,眼睛也更顯得憂鬱,我覺得那就是荒村的眼睛——她確實是荒村進士第的女兒。”
“是啊,就算我小說中的文字形容得再好,卻也及不上她真人的萬分之一!”
春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房間裡的氣氛越來越僵硬了。
“對不起,在一個美麗的女孩面前,我卻毫不吝嗇地誇獎著另一個女孩,好像有些過分了吧?”
我只能用這樣的傻笑來挖苦自己,也為了讓空氣不至於太窒息。
“沒關係,如果小枝現在還活著的話,我想我會和她成為很好的朋友。”春雨點了點頭,也許她們之間確實有些共通的氣質,只是小枝屬於那種先知先覺的,而春雨則始終被命運捉弄著,“小枝的照片怎麼會跑到卡片背面上去呢?”
“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又盯著窗玻璃上腥紅的說,“我想這張卡片一定與蘇天平的出事有關係,還有那些奇怪的符號。”
春雨把卡片交還給我說:“嗯,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發現了嗎?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發現?是的,非常奇怪的發現。”
我開啟臥室裡的抽屜,從裡面拿出那疊明信片,蘇天平DV裡的神秘女孩,正印在明信片上看著我。
“這是什麼?”
在春雨接過明信片的剎那,她忽然像被冰凍住了似的,呆呆地低著頭一動不動,似乎整個身體都已變成了一雙眼睛,只為凝視那明信片上的女孩。
對春雨的這種奇怪變化,我感到有些意外,在她耳邊輕聲地說:
“她是明信片幽靈。”
突然,春雨抬起頭來怔怔地回答:
“我見過她!”
WHAT?
春雨的回答讓我更加意外,只見她的眼皮微微有些顫抖,彷彿那明信片上的女孩是團耀眼的光芒,讓人想要看卻又不敢看下去,最終灼傷了別人的眼睛。
“不——”
她把明信片交回到我手裡,又猛然後退了好幾步。
我抓著這疊冰涼的明信片說:“你說你見過她,什麼時候?在哪裡?”
“荒村!”
春雨的聲音像刀片一樣刮過了我的血管,讓我呆若木雞地靠在牆上。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我低下頭看著這“明信片幽靈”,同時腦子裡又浮現起了荒村的景象,那陰暗荒涼的山坡,孤獨古老的村莊,幽深神秘的老宅,大海與墓地之間……
“我不想回憶那幾天,可現在我必須要說出來。”春雨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裡又恢復了一些堅定,“半年多前,霍強、韓小楓、蘇天平再加上我,四個大學生結伴到荒村去。”
“嗯,這些我都寫到書裡去了,我記得你們沒有見到什麼特別的女子啊?”
“是沒見到想象中的人,但就在我們離開荒村的前一夜,四個人睡在進士第古宅的一間木樓上,那晚我做了一個惡夢——我夢見了一個年輕女子,火光在她身邊搖曳,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圍繞一張美麗的臉龐。就像你小說裡寫的那樣,她如莎士比亞筆下的埃及女王克麗奧佩特拉,雖面臨絕境,卻顯得從容鎮定。”
聽著春雨充滿氣聲的敘述,我彷彿已進入了她的夢境,情不自禁地說:“她舉起了一把刀!”
“是的,這個夢中的女子,舉起了一把有著鋒利邊緣的石刀,然後從容不迫地用石刀割破了自己的脖子。天哪我看到了——她雪白的面板被石刀割開,許多鮮血流淌了出來……”
說到這裡她已經無法自持了,渾身顫抖差點倒了下去,還好被我一把扶住了。我只能安慰著她說:“沒事了,春雨,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春雨大口喘了幾下,似乎是從夢境裡恢復過來了,她指著我手中的明信片說:“可是,我夢中的那個女子——就是她!”
這句話讓我的心又震了一下,低下頭看看明信片上的女孩,再看著春雨的眼睛問:“天哪,你能肯定嗎?不,這不可能,半年前的一場夢,你還能記得如此清楚嗎?”
“荒村就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地方,但它確實讓人刻骨銘心,包括在荒村做的惡夢。是的,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但那個夢我確實記得一清二楚,所有的細節都像電影鏡頭似的,深深燒錄在我的心裡了,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