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涉,只是,怎麼你都不知道嗎?”
“沒人跟我說過啊!不是一直都,老山前線,不是那個……好像,對越我們打贏了吧……”
“不能說打贏了,也不能說輸,很慘的一仗,所以現在好像也不怎麼提了。”夏明朗的聲音很輕,這一整天,他的情緒都不是很高,心事重重地模樣。
“三十年了啊,挺快的!”陸臻感慨:“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打成這樣……”
陸臻猛然一頓,後半句話斷在了喉嚨口,因為夏明朗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在車內昏黃的光線下微微顫動。
“不會了!”夏明朗很認真地說道。
陸臻不知道自己是否多心了,夏明朗的聲音總是不如往常那般自信,他有些衝動地伸手過去擼了擼夏明朗的頭髮,拿出自己最堅定的語氣說道:“對,不會的,我們都不會讓它變成這樣的。”
夏明朗似乎有些驚訝,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又迅速地平靜下來,幾不可辨地在陸臻掌心裡微微蹭了蹭,然後迅速轉回去。陸臻這才意識到他這傻冒兒又犯傻幹了點啥,他做賊似的四下張望,強忍住不讓自己的臉飈上血。
好在,似乎沒有人關心剛剛那個動作,張浩江尚沉浸在越戰真相的衝擊裡,陸臻馬上極為粗暴地在張浩江頭上擼了一把:“沒事兒,老張你放心,今時不同往日了!”
“呃……哦哦!”張浩江有點兒蒙。
夏明朗無奈地輕笑了一聲,嘴角終於上揚了些許。
電臺的紅燈再一次閃起,陸臻這下得到了更好的臺階,連忙接起來。
幾分鐘之後他的神色漸漸凝重:“停車!”
夏明朗馬上向整個車隊釋出命令,一連串的指令下完才顧得上問陸臻:“出什麼事兒了?”
“他們告訴我前方,十幾公里以外,有南邊的坦克群在集結。”陸臻苦笑:“然後他們馬上打算要轟炸那塊地方。”
“真的!?”柳三變特不屑地懷疑著,這一整晚,他因為過於憂心的緣故,一直關注著陸臻的電臺,現在已經對喀蘇軍方不抱一點信心。
“是真的。”夏明朗豎起食指貼到唇上,熄滅車燈,輕輕推開了門。
風聲中挾著隱隱約約地嘯叫,遠遠傳來。
陸臻輕聲咒罵:“我操!”
“我說那幫混小子怎麼可能還有訊息作數的時候!原來飛機都飛到頭頂上了!”柳三變氣結。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夏明朗下車檢視,天邊透出明黃的血色,在天地相交的那一線。夏明朗藝高人膽大,確定好今天晚上的宿營地之後簡單部署了一番,留下陳默與柳三變駐守,自己帶上陸臻和方進偷偷摸了過去。
他們一路上遇到不少潰散計程車兵,都藉助出色的夜視裝置安然避開。可是畢竟路途遙遠,等他們摸到地方,戰局已經接近尾聲,轟炸機拖著長長的嘯叫在空中盤旋,遠離……有零星地爆炸在四周轟開,有些看起來像是坦克們最後無力的掙扎,畢竟用炮彈來對抗飛機是可笑的。一個失去制空權的坦克叢集就像一群軟弱無力的綿羊,在野狼的撲食下,只有毀滅一條路可走。
轟炸機低空掠下,彷彿炫耀似地投下一枚炸彈,隔著一大片坡地,陸臻都能感覺到割面的熱浪與大地的顫抖。
方進拖後警戒,陸臻隨著夏明朗爬到坡頂,熾熱的煙氣拍面而來,令他幾乎不能呼吸。即使飛機轟炸坦克叢集的演習他曾經參與過無數次,眼前絕對是最破的坦克與最爛飛機的組合,然而此時此刻他所看到的,仍然讓陸臻震驚不已。
差不多半個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燃燒著十幾輛坦克,高能炸藥時燃燒近乎純白的火焰照亮了整個黑夜,陸臻根本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無邊的荒漠被戰火炙燒出一片一片的焦痕,四處散落著黑色的碎片,而你完全無法分辨那是一隻手、一隻腳或者一枚彈片。
在離開他們不在遠的地方,一輛坦克已經燃燒殆盡了,陸臻看到融化的金屬沿著坡面蜿蜒而下,彷彿那隻戰獸留給世間的……最後的眼淚!
“我覺得我大概是老了!”夏明朗放下望遠鏡。
陸臻驚訝地轉過頭去。
“再不然就是我這一次出來太久了。我以前出任務沒有那麼難受的,我總覺得那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死也好活也好,也跟我沒關係。可是最近我想得越來越多了,總覺得很害怕,好像這些事情都……”夏明朗用指背極其輕柔地蹭了蹭陸臻的臉頰:“你說得對,我們的確應該用畢生的心血,為了中國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