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偏僻,幸虧塞楞額的馬車等候在外,不然光靠步行,到了城裡,怕是也要一個時辰。
“大人?”等候在馬車旁的小廝沒想到主子進去那麼一小會兒就會出來,手上還多了個娃娃,他在府裡幹了多年了,此處也來了無數遍,自然知曉其中緣由,故而也不會覺得突兀。
“去回春堂,快。”塞楞額也不廢話,抱著孩子上了車,等到沈宛也匆匆跟來,剛一坐定,便吩咐小廝揚鞭出發。
“小公子的脈象有些紊亂,估計是夜裡邪風入侵,這可得多注意。”大夫診治後也沒太過訝然,畢竟每日前來求醫的患者眾多,對於病症,除非真是曠古難遇或是病入膏肓,否則大夫的表情,基本不會有變化。
“所幸病情不算重,不過還是不可掉以輕心。你,還是得加倍注意才是。”從回春堂出來,富森又回到了沈宛懷裡。望著施了針後昏昏睡去的孩子,塞楞額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可剛才若不是自己堅持,恐怕沈宛是不肯前來就診的吧。
“恩,我明白。”沈宛的頭一直低著,不是抵著富森的額頭,眼裡的痛苦絲毫不做假。
可她究竟在逃避什麼呢?
塞楞額也不便多言,畢竟這不是他的孩子,孩子的娘都這麼說了,他一個外人還能廢話什麼?吩咐了小廝將沈宛母子送回去,自己則步行回府。
“姐夫,你回來了!我有話要跟你說呢。”剛跨入府裡,就被等候在門房的沁兒一把拉住,徑直往後院方向走去。
“姐夫,慧嫻又不見了!”沁兒這回的語氣說的頗為急切,可是整個人還算平靜,畢竟也第一回經歷了,人也比過去成熟了些,不再是說風就是雨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塞楞額想起頭先沈宛也說好些日子不曾見過慧嫻,現在看來,跟沁兒也斷了聯絡了。
“恩,自從她回府後,我們每月都見兩回的,有時還通訊,可是不知怎麼的,半個多月前,就什麼音訊都沒了。我以為她忙,便耐心等著,誰知等了這些天,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沁兒沒敢親自去納蘭府打探,姐夫和明相關係不和,已是朝中皆知的秘密,她也不會傻到給姐夫添亂。
“估計是明相身體不好,牽絆住她了。”塞楞額拍了拍沁兒的肩膀,安慰她說不會有事的,暫且放寬心。
眼下,他還有更煩心的事,要跟語兒說。或許人到了一定年紀,便總有處理不完的煩心事,怎麼躲也躲不掉。再也回不到那個只說愛的年紀了,再也沒有人替自己遮風擋雨,而是自己,作為頂樑柱,挑起這府裡上上下下。
塞楞額又要出征了,這回,他跟隨的不再是阿瑪嶽樂,也不是大將軍,而是一直以來的主子,這天下真正的主子,康熙。這次出征的陣容也頗為強大,不僅有威風凜凜的費揚古,還有風華正茂的大阿哥胤褆,這也是所有阿哥里唯一一個有資格隨駕親征的,太子爺自然就留在了京城代為監國。
一時間,大阿哥和皇太子大有齊頭並進之勢,好多聞風而動者也數度更換了陣營。
塞楞額算是其中最不情願的了,自從出征,他的臉就一直保持了緊繃狀態,倒也沒惱了康熙。並非康熙特別寬容,而是康熙把他安排在了陣前,若非特意召見,是看不到他的。這副尊容,自然也不會讓康熙心生不爽。
胤褆頭回出征,興奮勁不亞於當年的塞楞額,騎在馬背上就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冷眼旁觀的費揚古比從前更加寡言,可他在朝中的地位早已無人能撼動,如今他掌握著朝廷一半的兵權,幾位阿哥都急切地想要爭取到他。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當看著自己在營中的話語權被剝奪的徹底時,塞楞額也只剩下這麼一句,聊以□了。
皓月當空,塞外的空氣裡似乎還瀰漫著當年熟悉的味道,那年的月夜,他就這般和嶽樂一同站在帳外,望著遠方的天際,卻看不到終點。那時心中是苦澀而忐忑的,卻因為陪伴在親人身旁而多了一絲慰藉。
如今,他感受到的,除了孤寂,還是孤寂。
心寒,從未有過的寒冷,康熙強迫他隨軍,無非是為了挫他的銳氣,讓他知道違抗聖旨的後果。康熙知道他向來心氣頗高,用這樣的明升暗降的手段掣肘他,無需明刀,就傷他夠深。
“新人,舊人,是可以改變的。”胤褆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聽到塞楞額那句自嘲的話,望著他有些淒涼的背影。透過他,胤褆似乎想起了數年前結識的人,也想起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思念。
而此次出征,他卻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那便是,實現心中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