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處置,要看柳俊的意思。
說起來,周兆文其實也有辯解的理由。工商局是垂直管理的,工商系統的幹部,他這個縣委書記似乎不大好插手進去。當然,這只是官面上的理由,事實上,再垂直管理的部門,也不可能繞過縣委書記。
李安康雖然沒有被點名批評,也一樣的低著頭,不住抹一把冷汗。
至於曾韶峰和蔡所,則完全暈了菜。
怎麼這個年輕的外地佬,竟然是省長?
這也太搞了吧?
坑人啊!
可是人家省長要坑人,似乎他們也拿著沒多少辦法,現在只能像羊羔待宰了!
“這個幹部隊伍要好好整頓,尤其是藥材市場的管理秩序,更要整頓。這個什麼曾所長,還是工商所的所長,管著藥材市場的所有商戶,就這種素質,比社會上的混混還不如,怎麼能管好整個市場呢?兆文同志,安康同志,德城縣的藥材市場,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招牌,你們德城縣的招牌。來藥材市場經營做生意的,不僅僅只有德城縣人,也不僅僅只有丹陽市人,還有全省各地甚至全國各地來的生意人。這樣一個人,代表著黨和政府在市場進行工商管理,你們認為是合適的嗎?德城縣的幹部隊伍,普遍就是這種素質,這種水平?同志哥,值得好好反思啊!”
曹曉國沉著臉說道。
周兆文便狠狠盯了不住篩糠的曾韶峰一眼,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了!
全都是這個混蛋,讓自己在省長面前出乖露醜。
但當此之時,周兆文也不好說什麼。
曾韶峰一手扶著牆壁才能勉力站穩。他知道自己有靠山,在德城縣可以橫著走。但也僅僅只限於在德城縣,出了丹陽市,他什麼都不是。如今卻糊里糊塗的得罪了省長和副省長,當真是際遇離奇!
看來這一關要過去,還真要看運氣了,看祖宗是不是積德。
曹曉國足足批評了二十來分鐘,才算是略略出了口氣。本待再罵,柳俊擺了擺手,曹曉國便閉上了嘴巴,坐回椅子裡去。
“周書記,李縣長,曉國同志的批評雖然嚴厲了一點,也是對你們的一片關心。”
柳俊緩緩說道。
“是是,感謝領導對我們的關心。”
周兆文和李安康一連串的點頭,連聲答應,又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面對柳俊。
“正主”終於發話了,這個事情如何了局,就看柳俊的態度了。周兆文和李安康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對柳俊的雷霆之怒。
“這個事情,派出所的同志,處理的方式沒有太大的錯誤,《野生動物保護法》既然已經頒佈,大家就應該遵照執行。獵獲的黑麂,應該放歸大自然。但是,蔡所長的處理,也不是完全沒有失誤的地方。孫河是農民,他不懂法,派出所的同志,應該給他進行普法教育,而不是生硬的用罰款來處置。這個不是防患於未然的根本之道。今後在普法教育方面,還要加強。不要讓農民兄弟在不知不覺間違反了法律。”
柳俊不徐不疾地說道,語氣相對曹曉國要溫和多了。
面對基層領導和普通幹部,柳俊很少擺什麼架子。上位者的威風,也不是用來“抖”的。
但周兆文和李安康卻感到一股極其沉重的威壓劈面而來,遠非曹曉國可比。
那位蔡所,明知道現在沒有他說話的份,但省長既然指名道姓談到了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有所表示,忙即點頭說道:“是的,柳省長,我……我們一定牢記您的教誨,加強普法教育的宣傳……”
“嗯!”
柳俊點點頭,眼神轉向一直在那裡篩糠般亂抖的曾韶峰。
“曾韶峰同志,你是黨員嗎?”
柳俊平靜的聲音,聽在曾韶峰耳中卻猶如滾滾驚雷,震得他渾身打顫,嚥了一口口水,曾韶峰小心地答道:“報告……柳省長,我……我還不是黨員,正……正在爭取進步!”
柳俊就笑了,淡然說道:“你就這樣爭取進步?幸好你不是黨員,不然我黨的形象,要被你抹黑了!”
周兆文和李安康不禁暗自駭然。
看來柳省長對曾韶峰的不滿,已經到了相當的程度。也就是在當今法制社會,如果是擱在從前的某個朝代,只怕曾韶峰已經人頭落地了。
那個時候,不要說一省巡撫,就算七品縣令,也能“破家滅門”。
曾韶峰再紈絝,也能聽出柳俊話語中的不滿之意,禁不住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他在工商所的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