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案子。我初步瞭解了一下,王猛的供述,確實與九五年鹿門市的強姦殺人案現場勘察情況高度吻合。但是王猛已經被處決了,無法再次提審他本人來進一步確認。”
梁國強沉穩地說道。
袁曉梅頓時有些疑惑。怎麼這個兒子的女朋友上門來,第一件事就是談案子?還是強姦殺人案!只是老頭子正在說話,袁曉梅也不好插嘴。
宋小蕾便有些著急,說道:“梁部長,這個案子,確實有很大可能,王猛才是真兇。賈任雄是冤死的。他……他被槍斃的時候,才二十二歲……”
梁國強又點點頭,雙眉微蹙,說道:“小宋,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
宋小蕾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梁國強意中所指,小臉微微發白,說道:“梁部長,您是說,他們有可能銷燬王猛的供詞?”
梁國強並不回答這個問題。
作為公安部常務副部長,在討論具體案情的時候,梁國強是很嚴謹的。他不可能做這樣的推理,去懷疑江漢省警方的同志。萬一這個話傳揚出去,便會引起軒然大波。
“梁部長,這個案子,我認為有必要全面複查。如果王猛確實是鹿門殺人案的真兇,那麼賈任雄就是冤枉的。被錯誤的處以死刑。我們是法制社會,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存在呢?錯了,就必須承認。當初製造這個冤案的當事人,就該承擔責任。賈任雄的父母。應該得到賠償……梁部長,您可能不知道,賈任雄的父母,已經六十多歲,連飯都吃不起了,在三江市沿街乞討……他們,真的很可憐啊……”
宋小蕾又有些激動起來。或許,身為律師,她原本不是這麼輕易就會動感情的。但是既然已經接手了這個案子,四處碰壁,工作也丟了,便激起了宋小蕾的鬥志,正義感也開始不斷的發酵。然而總體來說,她的這種精神,是十分可貴的。
袁曉梅再也忍耐不住,疑惑地問道:“小宋,你們在談什麼案子?殺人案?”
合著這個小宋,並不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而是“上訪者”,自己完全表錯情了?
宋小蕾有些歉然地一笑,說道:“阿姨,我是三江市的律師,接了一個十年前的強姦殺人案……這個案子。有很大的疑問,可能當初被槍斃的那個罪犯,是被冤枉的。真兇去年找到了。但是,現在申訴很困難,江漢省的政法機關都不受理。我沒有辦法了,去A省找了柳叔叔……哦,就是柳省長,他以前幫助過我們全家的……我向他彙報了情況,他……他讓梁局長陪我一起到首都來找中央領導反映這個情況。”
“有這樣的事?槍斃人也會冤枉的?”
袁曉梅頓時深感震驚,對於宋小蕾的身份,又不是那麼在意了。既然是小俊的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
“媽,這個案子,真的極有可能是誤判……宋律師已經因為這個丟了工作了。”
梁雪平便在一旁給母親做了解釋,邊說邊瞥了宋小蕾一眼。宋小蕾便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兩個人的眼神碰到一起,都是臉上一紅,又忙即扭過了頭去。
這個細節,自然瞞不過樑雪嬌,不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小師兄果然是妙人。其實大可不必安排梁雪平護送宋小蕾來京。以柳俊在京師的人脈,只需一個電話,就有無數人給宋小蕾做這個嚮導。就算宋小蕾自己一個人找上門來,只要說是柳俊所託,梁國強也必定接待。如此安排,大有深意。
梁國強當初教柳俊拳腳功夫,柳俊的回報,已經不能只用“湧泉”來形容了。
“丟了工作?怎麼回事?”
梁國強問道。這個情況,梁部長倒還並不知曉,柳俊在電話裡也沒說。
“他們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說宋律師連累了事務所,把她掃地出門了。這個案子申訴的所有費用,都是宋律師自己墊付的。”
梁雪平解釋道,語調有些憤憤不平。
龍恆華瞥了梁雪平一眼,神情有些詫異。這個小舅子,如今已是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副局長,正兒八經的副處級幹部,表現可還是不夠成熟啊。京師大衙門裡,不要說副處級,便是普通辦事員,誰不是渾身機關訊息,機靈異常?
看來,讓他去柳俊那裡是對的。這樣的性格,留在首都的機關單位,想要出頭,難了。
到了地方,有柳俊關照,也許歷練幾年,還有出息的機會。
梁國強蹙起眉頭,很是不悅地“哼”了一聲。他一輩子為人正直,最見不得這樣的事情。
梁雪嬌笑著說道:“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