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擊。他先是以守為主,如條扭動的巨蟒護住洞穴,利用間暇,看出對方用的是八卦拳,雖極力掩飾,但走的是乾、坤、坎、離……方位。警長重振雄威,長呼一聲高起,把“燕青拳”打得如急風暴雨、漫天飛花。那鬼也不示弱,一掌接一掌地直劈下來。漸漸地兩人都發出較重的呼吸聲,警長暗想:這不是一種莫名其妙地較量嗎?一分神,臉上便捱了一掌,不輕不重卻火辣辣的疼痛。警長又想:如是生死相拼,這一掌必把自己打得口鼻噴血。再分神,第二掌又飛落下來,警長使出“平空抓燕”一招,牢牢地逮住鬼的手腕,往前一帶,鬼臉便抵住自己的下額,一股溫熱、馨香的氣息直噴臉上。他立刻想起“藍寶珠”來,手一鬆,鬼身打個旋兒,腕子一抖,又打著警長一掌。東方鴻飛身體往後一仰,實實在在地摔在地上,見鬼跳過,身子如捲簾般翻過,用手去抓鬼的雙襠。手剛觸到鬼的胯下時,鬼便“唉喲”一聲,剛要後躥,身體卻被東方鴻飛摟住,說:“朋友,這招叫‘浪子無形’。”雙臂如鐵箍兒圍住木桶。那鬼也不再打了,只是極力地掙扎,但力量明顯地稍遜一籌。警長感到鬼的身體溫香、柔軟,心族一動,竟用牙齒將紙面具扯下來,正是藍寶珠,瞪圓一對怒目,尖聲喊:“放開我!”
警長的雙臂一減力,寶珠泥鰍般從他懷裡滑出來,重重一掌打在東方鴻飛臉上,血頓時自嘴角淌下。“輕薄小子!”她舉手再打,見東方鴻飛毫不抵抗地站著,便收回手,罵道:“你竟敢侮辱我,混賬東西!”
“寶珠。”東方鴻飛用衣袖擦著血說,“我去找你,想不到你在這裡裝神弄鬼。”
“我用得著你找嗎?”她怒氣咻咻地轉過身去。
“你不是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走不走關你啥事。”她說著,猛然轉身,高喊:“看鏢!”
一道藍影直奔警長面門飛來。東方鴻飛一把接住,原是塊藍緞子手帕。他知道是給自己擦血的,忙捂住嘴角,感到滑膩膩的一股幽香。
望著佇立月光下的倩影,東方鴻飛對寶珠升發出一種由衷的憐愛。知道她全部窺探出自己和洪英的情形,心中不是嫉恨而是歡愉。警長突然呻吟起來,說:“我的門牙掉了。”
“你說啥?”寶珠扭過身,看到他手捧著手帕,一副忍痛的姿態。忙走過來,語調裡蘊含著關切,輕聲問:“真的?”顯現出女兒的柔態。
東方鴻飛笑起來,目光顯得狡黠。藍寶珠又想氣惱地轉過身,但看到他的腮確實腫脹得厲害,本想安慰,但又不太情願,仍然強辭奪理地說:“你跟著我幹啥?”
“寶珠,”東方鴻飛上前一步,激動地說:“我的心你該是知道的了。”忘情地握住她的手,感到她溫熱的小手沁出細汗,“你不也在這‘鬼街’等著我了麼?”
“鴻飛兄,”籃寶珠抽出被他持握住的手,兩隻眼睛亮得像注入水銀,神情若定地說:“不錯,你與洪英肉麻的情景我都偷看去了,按理說,我不該看這種……
可我又不能不看,你我結拜一場,藍寶珠容不得有禽獸之行的義兄。我打滅蠟燭,實在是救了你。“”寶珠,洪英是我的嬸孃,鴻飛不敢有亂人倫,再說,我,我已經有了……未婚妻。“
“是啥人?”她的聲音有點兒微顫。
“寶珠,你何必明知故問?”他又上前一步,充滿期待的希望說:“我和嬸孃的談話你不是已聽去了嗎?”
“你明明知道我在外面,能不作場戲騙人嗎?”
“你真是強辭奪理。我即使知道你竊聽於窗外,但我在臂上刺字時,你還沒來啊!我縱然會諸葛的馬前課,也料想不到會自天而降的芳陳俠影啊!”
藍寶珠面頰發熱,知道是難以解釋自己跟蹤他的用意,“鬼街”做鬼更難辨明意圖。想到灤河畔勃然而去,用石打雞、還槍、留柬,但又不願就此遠走高飛;跑到人家去窺聽偷看嬸侄秘事,身不由己地飛石打燈,聽到他的呼聲,因心情煩亂竟踩動屋瓦;到墳地戴上面具等候,又唯恐他不來,或不走此路……她為自己所作所為而困惑不理解,但又像鬼使神差。
當洪英那妖媚的女子撲到他懷內,她的心房便顫抖;洪英用兩片紅唇發瘋似地在他臉上吸吮、磨擦時,無名的嫉恨變成狂怒,恨不得宰了那不懂廉恥的嬸孃,她怕他把持不住而倒在紅裙下,那樣,說不準幾粒石子便把他的雙眼打瞎。她感到雙腿發軟,不願再看屋內可怖的情形,飛石打滅蠟燭。室內一團漆黑後,她攀上屋頂,盼他出來,更盼他盲目地尋找自己。她扮鬼恐嚇他並交起手來,是被一種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