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學得過來麼?
明面上,呂布卻仍舊板著臉,冷聲答道:“要死,很簡單,老子我手一揮,弓弩齊發,你們每個人都會被射成刺蝟,然後腦袋被砍下,送到洛陽去,築成京觀!要活麼,就更簡單了,聽老子的話,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紇豆陵實賓當然不用費什麼心思,自然而然地就選擇了活下去,無需他多言,跟著他的六名邑落小帥,也都在心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活下去。
可是,還沒等他們出聲,就有人高聲厲喝:“勇士們,你們都是鮮卑勇士,為何要怕這些漢人,殺,殺上去!”
紇豆陵實賓大為惱怒。憤然回頭,還沒等他看清是誰,就聽到嗤的一聲響,似乎有一陣輕風在身旁掠過,而後一聲慘呼響起,又戈然而止,正是剛剛發話的那人。
在呂布身後,正有一人漫不經心地收起手裡的硬弓,紇豆陵實賓只是瞥了一樣,心裡就大為凜然。光看那張硬弓差不多有戰馬那麼高,他就知道,這弓的威力有多大。
而身後響起的數聲驚呼,則被他自動忽略過去,高聲朝呂布喊道:“好。既然步度根想要我死,我就也不必對他客氣。我願奉將軍為主。”
呂布哈哈長笑。手中方天畫戟一擺,順勢這麼收在馬鞍上,道:“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做了個很明智的決定,等我大敗步度根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這一點。”
紇豆陵實賓沒有答話,但他心裡對呂布這話卻不大相信,儘管今夜他是向呂布投降了,可是他心裡還是固執地以為。這是因為步度根的緣故,而不是力戰不敵的緣故,說到大戰,即使有呂布在,他也不認為漢軍就一定能勝得過步度根。
到那個時候,說不定步度根也會實力大減,那時,該怎麼做,豈不是很明顯嗎。
紇豆陵實賓存了這般心思,對呂布接下來的安排,也就毫無異議,他也正想在兩軍交戰時,就候在一旁,到時,多少可以撈點好處。
三言兩語間,這些事就敲定下來,等紇豆陵實賓撥馬返回,見到中箭身亡的那人時,才不由吃了一驚,明白過來,當時為何眾人會驚撥出聲。
中箭而死的這人,正是步度根派在他身旁的親信,左側胸膛上,竟然是插著三支羽箭,並且還是緊緊地擠挨在一起,可紇豆陵實賓當時明明感覺到,呂布身後那人,只是射出了一箭啊。
三箭連珠,紇豆陵實賓轉念間就明白過來,臉上也驟然變得煞白,想到一個問題,當時那人要是瞄準的是他,那他能逃得過這連珠三箭麼?
想到這裡,紇豆陵實賓不由覺得後頸上涼颼颼的,身上也驟然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在夜風吹拂下,格外地冰涼難耐。
此後的幾天,紇豆陵實賓率領的這支一千兩百人的鮮卑精騎,就依呂布號令行事,圍困馬邑城的第四天,步度根親率大隊鮮卑鐵騎,自武州塞方向殺至,不出紇豆陵實賓所料,呂布壓根就不敢跟步度根大軍對抗,而是直截了當地率軍後撤。
這個時候,紇豆陵實賓在心裡頗有些後悔的同時,也帶著對漢軍的鄙夷,只是在呂布面前,他可很是明智地沒有將這個心思顯露出來。
直退到距陰館三十里處,呂布才與陰館開出的步卒援軍會合,並在此地紮營,沒有再後撤,而是擺出一副與步度根大軍對決的姿勢。
說實話,紇豆陵實賓心裡很是有些緊張,以至於夜間都睡得不踏實,就是因為第二天的這場大戰,可能會決定著他以及他這個部落的命運。
次日一早,吃過一頓飽飯後,紇豆陵實賓率麾下精騎,依呂布號令,馳出大營,剛剛排好陣勢,就見到前方的草原上,一片騎影滾滾而來,正是步度根所率鮮卑鐵騎。
見到如此陣容,紇豆陵實賓那裡還不明白,步度根這次是傾全力出擊,依附在他麾下的部落,本來就只有萬餘帳落,如今他所率大軍,足足有七千餘騎,這也就意味著,幾乎每個帳落能夠拿起武器的青壯,都出戰了。
相比而言,呂布這邊的兵力就要單薄許多了,漢騎只有四千,加上紇豆陵實賓的一千兩百,總數也不過五千精騎而已,而步卒,紇豆陵實賓這個時候也已經知道,只有區區三千人。
看著眼前軍容鼎盛的鮮卑鐵騎,紇豆陵實賓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此時他對呂布那夜所說的話,已是深信不疑,那天夜裡,步度根早知道是呂布率大軍至,而不是隻有區區千餘漢騎,因而的確就是派他前來送死的。
嗚~
悠長低沉的號角聲緩緩吹響,將紇豆陵實賓的思緒拉回來,身前兩裡外,步度根已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