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點個不停,罵道:“好,好,打!看你還認不認罪?”
帳中一片沉寂,過不多時,啪啪聲響起,沉悶,一下接一下,張苞這個時候卻極為硬氣,愣是咬緊牙關,不呻吟出聲。
旁觀這一幕的人,表情各異,可反應卻出奇的一致,沒人出聲為張苞求情。
更為令人心裡很不痛快的是,李恆,李利,李式三人,竟然都臉上帶著亢奮,似乎看著別人受刑,可以讓他們心裡非常痛快。
直到張苞暈死過去,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李暹才覺得打夠了,揮揮手,令道:“抬下去,沒得讓這個蠢才攪了大家的雅興。”
這只是個小插曲,張苞一被抬出去,帳中的氛圍一下子就從凝重中活泛過來,重新變得熱烈起來。
不過李暹雖然瞞著李傕,舉行這場宴席,自身還是有自知之明,並且也有他的心思。
這個時候,三支大軍的統帥,正在天子劉協的宴席上,握手言歡,故而軍中不容許有一點閃失,李暹將諸營統領請到一處,也都是存了避免有人乘機生事,以致出了意外的心思。
因此李暹一邊與諸人品嚐美味,欣賞美人歌舞,就是忍耐著,沒有上美酒,並且 還一邊著人密切注意天子劉協的宴席情況,以便掌握驃騎將軍李傕的動向。
帳外,北風呼嘯,天上,鉛雲依舊蓋得嚴嚴實實,時間,就在歡聲笑語中,一點一點過去。
只是,隔著厚實的帳幕,北風的呼嘯聲絲毫聽不到,更別提大營一角驟然而起的喧鬧聲。
李暹很高興,很盡興,渾然將被打得皮開肉點的張苞忘在了腦後。
突然,厚實的帳簾被一把掀開,冷冽的北風,搶在來人之前,撲捲進來。
“報,徵東將軍部已潛入大營,四處縱火攻殺!”
一語既出,滿帳皆驚。
沒有人能明白,徵東將軍郭汜,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挑起紛爭,遣的人又是如何潛入到驃騎將軍李傕的大營裡來的。
李暹的反應最大,當即跳起身來,就連面前的案桌,也被他帶得翻倒過來,其上的杯盞碟碗,盡數傾倒在地,湯湯汁汁灑了一地,將奢華的絨毯髒汙一大片。
“各營立即調動兵卒,務要全殲來犯之敵,快!”
在座的都是各營統領,當即紛紛搶出營去,邊大聲敕令各自的隨從親衛,紛紛攘攘地各自快速離去。
如若驃騎將軍李傕在此,會當即對李暹的命令嚴厲制止。
此時正是黑夜,大營裡即使各處有燈火,可依舊甚是昏暗,營中驟然爆發變亂,此時最為需要的,是嚴厲敕令各營統領,嚴厲約束兵卒,不得慌亂,同時調派最為精銳最為可信的兵馬,在最短時間內,將大營裡的動亂撲滅下去。
這樣做的好處,是確保大營不至於因為撲滅動亂,反而適得其反,越來越亂。
李暹自己也已離開營帳,聚集本營兵馬,參與到撲滅動亂中去。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動亂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嚴重,更為離譜的是,雖然各處軍情如流水般傳來,他卻壓根搞不清楚,真正的敵人在哪裡。
而從各部自相矛盾的軍情中,李暹哪怕再沒有軍旅磨礪,也都驟然明白過來,至少有那麼幾營兵馬,是在相互攻擊,各自以為對方是敵人。
這個時候,李暹才不得不無奈地承認,此時的情勢,已然超出他的掌控範圍,再不飛馬稟報驃騎將軍李傕,事態可就要完全失控了。
不過他的稟報,有意無意將棍打張苞一事忽略過去,強調大營遭受到徵東將軍郭汜部的偷襲攻打。
他已經隱隱明白過來,所謂的徵東將軍郭汜部,只怕就是張苞所率的兵馬。
與此同時,他很快就吸取教訓,非常明確地向各營指明敵軍所在區域,號令各營從各個方向,朝張苞所在區域撲去。
這麼一來,張苞如何擋得住,立即就感受到壓力,率部退出大營,往徵東將軍郭汜大軍大營潰退而去。
而在其身後,則是蜂擁而至的各營兵馬,就連李暹,即使很快已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妥,這個時候也已經無法能及時約束得住殺紅了眼的各營。
驃騎將軍李傕大營中的動亂開始隨著張苞部的敗退,而向大營外傳去,李暹派去向驃騎將軍李傕稟報的信使,此時已經趕到位於三部正中的營帳外。
信使沒有這個資格進入帳內,他只能向驃騎將軍李傕的親衛統領稟報。
親衛統領甚是老練,此前也得到驃騎將軍李傕的密令,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