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平定,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涼州漢陽、隴西和金城三郡的主要區域已被平定,偏遠的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自不必說,就是臨近漢陽和關中的武都、安定、北地三郡,也都尚自遊離於朝廷的掌控之外。
即使在漢陽,隴西,金城三郡,也還有些偏避之處,處於羌胡各部的掌控下,根本不知大漢朝廷為何物,更不知車騎將軍呂布為何人,他們只認能管得著他們的州郡長官,仍舊傳頌著馬騰和韓遂等人的功績和好處。
不過盤踞著枹罕的河首漢平王宋揚,卻很識時務地遣使上表,向朝廷俯首稱臣,對此呂布與徐庶商議之後,暫且按兵不動,但在給張燕和龐柔的密信中,卻另有指示。
西涼平定,呂布的目光,即可投向更為廣闊勁敵更多的關東州郡。
袁譚,袁熙,以及郭圖,在郭圖屁股上的鞭傷醫治得差不多後,就踏上了東歸之路,而從河內傳來的訊息,也顯示袁紹佔據蕩陰和朝歌兩城後,並無進一步的軍事行動,也似是在觀望幷州軍的反應,再做打算。
秋風日漸強勁,當賈詡率得勝大軍回到長安時,冀州牧袁紹的特使荀諶,也恰於此時趕到。
荀諶乃是當世名士,聲名卓著。呂布對其弟荀彧可就要耳熟許多,殊不知荀彧在後世,名聲響亮,在這個時候,名聲卻大大不如乃兄荀諶。
此舉,在司空楊彪,司徒蔡邕等為首計程車大夫眼中,無異於是袁紹釋放善意的壯舉,故而給與荀諶的接待規格極高,呂布對此抱持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樂得袖手旁觀,任由楊彪和蔡邕等人操持。
反正荀諶的到來,正說明他和徐庶擬定的示弱策略生效,不管袁紹是什麼真實想法,反正一時半會兒。關東群雄無人有這個實力,能夠西攻入關中。就是想要攻入幷州。也不是易事,而幷州軍,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插手到關東紛爭之中去。
故此,呂布和徐庶才對袁紹在河內打敗華雄,如此氣定神閒。原因就在於,河內無險可守,可目前並非是幷州軍的攻略重點,而幷州就不同。乃是呂布的發跡之處,佈下重兵扼守險要,可謂是守得固若金湯,根本不懼袁紹的進一步挑釁。
荀諶在長安,只逗留了數日,分別拜見天子劉協,何太后,司徒蔡邕,司空楊彪,車騎將軍呂布,以及其他一應重臣。
他的身份,非袁紹所遣的正式特使,也就是提前來探探路而已。
果不其然,荀諶回去沒多久,袁紹即正式上表朝廷,並遣使奉上冀州賦稅,當然是象徵性意義居多。
有袁紹帶這個頭,自領兗州牧的曹操,自領陳留太守的劉備,徐州牧陶謙,青州牧孔融,紛紛上表,遣使到長安,正式參拜當即天子劉辯。
一時間,關東的紛爭似是陡然間就平息下來,就連躁動不已的天下,也似是陡然重歸太平。
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特好,著實極大地鼓舞了以司空楊彪,司徒蔡邕為首的一眾士大夫們,朝堂上已出現一股聲音,要求徵召天下名士,充實朝堂。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要朝廷重新徵召並重用以袁紹為首的黨人和士人,以實現大漢中興。
“呵呵,重用袁紹,大漢中興!”
車騎將軍呂布府中內書房裡,燈燭無聲而燃,無煙無味,在場的,亦只有呂布,賈詡,和徐庶三人,呂布聽完徐庶轉述的朝堂最新動向,搖著頭,感慨著說道。
賈詡輕撫頜下山羊鬚,點頭應道:“朝中重臣們,不乏仍未認清天下情勢之人,即使朝廷重用袁紹,他亦未必會來長安,領這個情。袁紹如是,曹操,劉備,陶謙,孔融,劉表只怕亦如是,更別提壓根裝聾作啞的袁術,孫策,劉焉等人。”
“是!”徐庶答道,“荊州劉表的反應最為耐人尋味,此前他曾遣人朝拜,還年年奉上賦稅若干,袁紹如此大張旗鼓,整得天下皆知,劉表反而沒有動靜。”
賈詡答道:“此事並不奇怪,劉表原本就是袁紹知交,只是隨著袁紹在關東組織聯軍,征討李傕郭汜,劉表卻蒙李郭重用,拜為荊州牧,自武關南下,始才有今日之荊州劉表,袁紹如此大張旗鼓,劉表當然不能亦步亦趨。”
“原來如此!”
徐庶恍然大悟,他畢竟是在加入到呂布帳下後,才開始得聞這些天下間的要事秘聞,此前的很多事,他在潁川書院,聽到的多是各種各樣的傳言,難以接觸到真正的秘聞。
呂布插話進來,問道:“如此說來,拜袁紹及關東諸雄一事,可以開始啟動了?”
賈詡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