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身邊的大宮女荷香沉聲道:“慌什麼!出什麼事了?”
“娘娘,外頭來了不少眼生的羽林衛將東宮圍住了——”兩人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他們還不許奴才們出去!”
在場的人聞言,俱是覺得不解。
天子壽宴期間因有外臣和外命婦進宮,巡邏自是加強了不少,可沒道理不讓她們出去。
“荷香,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太子妃神色沉穩的道:“別慌,先坐下。”
雖是大家重新按照座次回到了位置上,但眼底的不安也掩飾不住。明瑤抱著小郡主,望著懵懂的女兒,安撫的捏了捏她的小手。
很快荷香匆忙的走了進來。
“娘娘,羽林衛說是奉皇上諭旨,東宮不許任何人出入!”荷香跟在太子妃身邊是經歷過些風浪的,如今她眉眼間顯而易見的添了些驚慌。
太子妃心中一沉,追問道:“可曾說了是什麼緣故?”
沈澤的太子之位早在兩年前就穩如磐石。今上本就子嗣不豐,活到成年的僅有三個皇子。其中四皇子和八皇子鷸蚌相爭,落得兩敗俱傷的結局,四皇子送了命,八皇子被貶為庶人,好好在朝中的皇子只剩下沈澤。
皇上可傳承皇位的人,只有太子一人。就在前日去中宮給皇后請安時,皇上還誇了太子前次處理賑災之事得力。
“奴婢問了,可他們並不理會,態度蠻橫。”荷香想起方才那些羽林衛凶神惡煞阻攔的模樣,他們才不管她是太子妃跟前的紅人。到了這兒,她的聲音還有些發顫。
能下令困住東宮的人,只有皇上——
太子妃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還沒等她開口,只聽“啪”的一聲,眾人循聲望過去,發現是劉選侍打翻了身邊高几上的茶盞。
茶水濺了一地,她梨花白的綾裙上也未能倖免。
劉選侍自己也嚇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娘娘,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是擔心殿下……”
她這一開口,惶恐不安的情緒愈發在大家臉上心中蔓延。
小郡主雖是年幼,卻也被感染到這種情緒,往明瑤懷中靠了靠。
明瑤見狀,柔聲哄她道:“安安別怕,沒事的。”
“你說得倒是輕巧,若沒事為何不讓我們離開東宮!”魏良媛聞言,立刻嗆聲。
周圍的人也在議論紛紛。
見她們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只會添亂,太子妃當機立斷道:“先都各自回去,沒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能踏出房門半步!”
這次太子妃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眾人忙都住了聲應是。
“明良娣,照顧好小郡主。”太子妃定了定神,又單獨叮囑了明瑤。
眾人散後,方才還熱鬧的麗正殿,頓時冷清了下來。
***
福寧殿。
過了晌午後,有摺子遞到了御前。
“皇上,景王已到宮外,遞了摺子等著覲見。”內侍總管李長福恭聲道:“您看,是見還是不見?”
沈晹信手翻了翻摺子,上頭並無要事,不過是些請安的話。
若別人不見倒罷了,左右壽宴時一併要見面的,但沈遠不同。
沈澤正在御前,他知道自己父皇的心事,開口道:“沈遠在這些虛禮上倒是做得極好,還算知情識趣。”
他優待沈遠是向世人展示他仁慈寬廣的胸懷,而沈遠亦不給人留話柄。
“召景王覲見。”沈晹淡聲吩咐道。
內侍去傳口諭的間隙,沈晹復又低頭去看摺子上的字。
雖是這三年沈遠連年被派往邊境練兵,可他的字瞧著卻是平常,筆力和技巧上只和一般的武將持平,甚至還少些果決殺伐的氣勢。
李氏婦人之見,將沈遠藏了那麼些年,卻也把他給養廢了。
他的父王,也就是自己的皇兄,那位頗有賢名的太子,只怕也想不到自己留下來的唯一血脈,竟是這般不爭氣。
“皇上,景王到了。”
隨著內侍的通傳聲響起,將沈晹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走了進來,沈晹抬起頭時,眼中閃過一絲駭然。
恍惚間,他以為見到了自己皇兄。
“臣沈遠見過皇上。”
沈遠相貌與德安太子有六七分相似,剩下三四分則是揉進了李氏的美貌,頗有幾分眉目昳麗的感覺,身著墨色的親王常服,愈發顯得丰神俊朗。
他動作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