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他睜開了雙眼——永煜!
天子御駕親征,安大將軍護其左右,率領八萬大軍攻打永煜。大滇留下了三萬守軍,朝中事務暫時交給新丞相陸成恩處理。
這一戰,將決定伏日乃至整個天下的勝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五日後,大軍行至了一處平原間,開始紮營駐軍。
暮色降臨,天子營帳中,伏席勝正和安遠南商討事宜,忽聞陶清在帳外稟報:“陛下,雷澤來信!”
雷澤來信?安遠南有些疑惑,他偷偷看了一眼天子,這冰冷的面龐卻顯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不知為何,安遠南卻想到了一個詞:情竇初開。他嚇了一跳,趕忙把這荒謬的念頭壓下。
一封信從帳外遞了進來,安遠南上前接過,再轉交給天子。信件已不在手中,安遠南卻隱隱約約地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兒。他心中一動,看向天子——天子拆了信,看了一會後朝他道:“安將軍,有人想的和我們一樣。”
嗯?安遠南疑惑,小心翼翼道:“可是陛下的謀士?”
“謀士……”伏席勝嘴角微翹:“算是吧!”
他話鋒一轉:“安將軍,趕緊佈置去吧!朕看今日‘他們’定來。”
大軍的軍糧全在後方紮營,此時夜深人靜,除了少量的巡邏兵士,其他人都在睡夢中。而這軍糧的哨兵,不知為何,比平日要少了許多。
接著夜色的掩護,一小股人馬悄悄向大軍後方的糧營處摸去。他們皆著了黑衣,並無盔甲在身上,想是為了方便夜襲、不發出聲響。這支人馬約有幾十人,看來武藝都不弱,落地無聲。到了糧營處,他們看著一對巡邏的兵士經過、又離開,這才陸續潛入。各自來到每一座堆糧處,黑衣人手中的火摺子一現,燃起了星火之後立刻丟在了糧草上,不多時,火勢便蔓延開來。
巡夜計程車兵發現了不對勁,開始嚷嚷起來,呼喊眾人前來救火,黑衣人早已趁亂離開。
這些人腳程甚快,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大營中。其中一人直奔營中的一頂最大的軍帳。他進入帳中,面有得色,朝已經等候許久的主子道:“薛將軍,一切皆辦妥了!那大軍的軍糧被屬下如數燒盡,看他如何再前行!”
原來這就是上次被展燁打得差點連命都搭上的薛琮,只見他恨恨道:“即便要從伏日運糧過來,也要五日,看他們如何撐得下去?哼!”原來,軒以漠遣了他帶軍饒道,在伏日大軍後方紮營,先燒了對方的糧草。若是有人要送訊息去大滇,他們也好截下。等到第三日,伏日大軍定會萎靡不振,七萬人馬又算什麼?他們這三萬人馬如數殺出,與永煜派來的一萬大軍前後夾擊,定要殺個片甲不留、一雪前恥!
他又想到了被軒以漠捏在手裡的家人,皺眉道:“行了,你下去傳令,這兩日兵士們都養好精神,待第三日上場殺敵!”
薛琮正在睡夢中,夢見自己在戰場上連斬幾名敵軍將領,正得意間,耳邊忽然傳來混亂聲,夾雜著呼喊。他一驚,從床上跳起,正要問是怎麼會是,卻見手下的一員將士衝了進來,急急道:“將軍,不好了!伏日大軍殺來了!”
“什麼?”薛琮大驚:“你可看清了?”
那人道:“看清了!正是伏日的大旗,約有五萬人馬啊!前後夾擊,我們是腹背受敵啊!”
薛琮立時披上戰甲,心中仍在驚疑:怎麼可能?他們如何得知自己在此處紮營?莫非是順著自己派去燒糧的人來的?可是糧草被燒,他們應是救火為上,怎會反應如此迅速?
他出了營帳,接著月色四處一望,心中頓時涼了大半——這可不僅僅是前後夾擊,連兩側的山上都站滿了弓箭手啊!正絕望時,一支羽箭咻的一聲襲來,他一偏,羽箭直直插入了身側的地上。
一人在山上吼道:“薛琮,你降是不降?”
薛琮怒喝:“有種殺了我!老子死也不降!”
一個時辰後,灰頭土臉的薛琮被押到了伏日天子的營帳中。他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抬頭正對上天子凌厲的雙眼,身子一顫,他不自覺地跪倒在地。站在一旁的安遠南上前冷冷道:“薛琮,你原為伏日將領,平日也是個忠孝之人,怎的一開戰便倒了戈?”這薛琮還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薛琮聽到安遠南的聲音,猛然抬頭,欲言又止,終是嘆道:“安將軍的提拔之恩在下不敢忘,只是……罷了罷了,我已成為敗軍之將,安將軍將我正法吧!”他的聲音有了些許的哽咽,原本薛琮是個大鬍子,長得也是五大三粗,這一哽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