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依山傍水,風景秀麗,蔥蔥綠海,幽幽果香,嚶嚶鳥語,清新怡人,草河口賓館幾乎是這片省級森林風景區中唯一的建築群。
兩個人下了車,李為民看了看錶說:“元章,才十一點多,離吃飯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在這林子裡走走。”
“好啊!走走好,難得有時間在這大氧吧裡沐浴。”
兩個人沿著一條小路走進森林,李為民之所以不願意在飯桌上與王元章談心是怕這裡人多嘴雜,因為連賓館服務小姐後面都有盤根錯節的關係,有的女服務員與個別領導有染,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袁錫藩在這裡就有不少風流韻事,這裡的服務員背後給袁錫藩起了一個形象的外號,叫“西門大官人”,因為他好色,所以稱“西門”,又是個副市長,是個大官,所以叫“大官人”。李為民是想躲開這些雜七雜八的耳目,與王元章好好談談心裡話。
小徑曲曲折折在密林中逶迤伸向一個亭子,兩個人走進亭子時,卻是一處古蹟,叫道德亭,亭柱兩側有一幅對聯,上聯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下聯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為民,這是老子《道德經》裡的話,看來這個亭子與道德有關呀!咱們在這兒坐坐吧。”
兩個人走進亭子坐下。
“元章,我們今天坐在道德亭內,就談談官場的道德吧。”李為民意味深長地說。
“為民,我們有些領導幹部搞家天下,快成黨內個體戶了,腦子裡早就沒了組織觀念,長此以往令人擔心啊!”王元章話裡有話地說。
“元章同志,咱們東州的城市建設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市府廣場快修成天安門廣場了,老百姓管市府大路叫長安街。風光氣派不等於現代文明,宏偉壯觀不等於以人為本,他肖鴻林聽不進群眾的呼聲,腦子裡裝不下專家的意見,把東州城當作自家的後花園,想建就建,想在哪裡建就在哪裡建,想怎麼建就怎麼建,動不動就標誌性建築、國際化工程,到底是為他肖鴻林立標誌,還是為東州市人民立標誌?我看不到東州城市建設的國際化工程,看到的到處是他肖鴻林的家際化工程。這些年老百姓的房子拆了多少,搞得黨群關係,幹群關係空前的緊張,過度地搞房地產開發,無異於殺雞取卵,涸澤而漁,靠賣土地增加財政收入還能賣幾年?這不是靠家底過日子嗎?全國如果都像東州這樣靠賣地吃飯,總有一天沒飯吃。政府成了房地產開發商的幫兇,土地出讓金佔了財政收入的一半,卻一分錢也不用於經濟適用房建設,老百姓盼住房真是望眼欲穿,可是高檔、貴族花園卻沒少建,肖鴻林的兒子肖偉不就是東州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嗎?還有一個黑不黑、白不白的陳富忠,那個賈朝軒公然充當保護傘,元章同志,長此以往遺害無窮啊!”李為民說得激動,一口氣指出了城市建設中存在的弊症。
39、談心(2)
“為民,不光對肖鴻林、賈朝軒有意見吧?”王元章單刀直入地問。
“元章同志,肖鴻林之所以如此目空一切,與你長時間忍讓有直接關係,你這不是在讓他,而是在害他!”李為民毫不客氣地說。
王元章聽後目光霍地一跳,臉色微微泛紅,很顯然他對李為民毫不留情的言辭有些氣惱,但是還是忍了過去。
“為民同志,今天我找你來就是想聽你說幾句真話。我告訴你,前幾天省裡來了調查組,是專門為你和賈朝軒來的,我認真地談了你們兩個人的問題,我還專門找了林白同志談了你和我的問題。李為民,我現在就給你透露一個情況,明年七月份咱們東州就開黨代會了,換屆選舉市委書記,年底前還要開人代會和政協會,市政府也面臨換屆選舉,當然隨後省裡也要開黨代會和人代會,這個節骨眼正是矛盾錯綜複雜,各種利益集團叫勁的時候,我老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到省人大謀個副主任,這輩子的政治生涯就算到了頭。可是我放心不下東州,東州誰來接班?我左思右想,市委書記非你莫屬。為民同志,你這個人襟懷坦白,嫉惡如仇,一心撲在黨的事業上,東州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從我們黨的事業出發,東州這塊土地需要你。我走了,但不能不負責任地走,隨隨便便地走,隨隨便便地把東州交給那些群眾不放心的人,甚至讓群眾憎惡的人,我決不答應。我這個人看上去很能容忍,但大原則我決不讓步,這點覺悟是有的,立場是堅定的,為什麼?因為我是農民的兒子,是黨和人民把我培養成國家幹部的,俗話說,血濃於水,我對黨對群眾的感情是深的。為民同志,你和賈朝軒雖然號稱東州政壇的兩顆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