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小次郎地左手伸出三根手指。輕輕從劍身上撫過,隨後屈指一彈,劍做低吟,隨後這個隱月流的宗家,抬頭凝視著陳瀟,緩緩開口。用略微有些生澀的中文沉聲道:“這是我的佩劍,我二十五歲劍道小成的時候,我的老師親手送給我地武器。我知道你們中國的劍士有一句古話,叫做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一直很欣賞你們中國劍士的這句格言,所以我二十五歲得了這把劍之後,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吃飯睡覺。都和它寸步不離!”他這番話說的極緩慢,彷彿是說給陳瀟聽的,卻又好像只是自語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陳瀟默不作聲,卻隱隱的心中警惕起來。這個西平小次郎顯然劍道的造詣比先前兩人高處一大截來,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看他說地這幾句話來,顯然就是一個真正的劍道高手人了。
“這把劍不過是普通的精鋼打造的,從工藝和材質來看,雖然算是上選,卻並不算是一流的好劍。從名氣上,更比不上其他流派之中流傳數百年的那些名刃!更不要說是和上辰家的菊葉紋刺相比了。”
西平小次郎依然不著急動手。手指就那麼輕輕的在劍身上來回撫摸。動作輕柔細膩,彷彿情人一般。眼神都變得柔和了幾分,緩緩繼續道:“但是對我來說,它就是最好的劍!我相信,所謂名刃,並不是以劍的本身來衡量地,而是在於使用劍器地主人!我給這柄劍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斬名丸”
斬名丸?
好霸道的名字!
唐心坐在上面,略微蹙了蹙眉。
西平小次郎說到這裡,眼睛裡逼出了一縷充滿了自信地鋒芒來,彷彿手裡有了劍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氣質完全被釋放了出來!
“這把斬名丸,我希望用它斬盡天下名劍!當年我剛給它取了這個名字的時候,這把劍還默默無聞!但是這些年來,我用這把劍經歷了大小百十場決戰,劍下斬落了不下十幾位劍道高手的武器!到了今天,這把斬名丸在關西武者之中已經無人不曉!雖然它依然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精鋼劍,即不是名師鍛造,也沒有用什麼珍貴的材料,但是它卻已經是一把名刃!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這把斬名丸也將會成為日本的一流名刃!”
雖然處於敵對的狀態,但是陳瀟聽到這裡,心中也忍不住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小日本劍師,肅然起敬。
西平小次郎的聲音也變得猶如金屬一般鏗鏘,充裕輕輕將劍鞘丟在了地上,持劍遙指陳瀟,口中一字一頓的念著:“隱月流,西平小次郎,持斬名丸,求教閣下!”
陳瀟凝視著對方,終於也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嘻笑模樣全部收了起來,以鄭重的態度對著對方拱手抱了抱拳:“陳瀟,領教閣下高招!”
雖然對方是日本人,但是西平小次郎的這種武者風範,讓陳瀟不忍再調戲對方,言語就客氣鄭重了幾分。也沒有再說什麼“野原新之助”之類的渾名。而是認真的抱了自己的本名,以示對對手的尊重。
只是西平小次郎卻依然有些不滿,眉頭一擰,冷冷道:“閣下來自中國,手持藤條,難道是昔年田將軍門下嗎?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報你門派!難道我隱月流宗家地身份。不配你自報家門嗎!”
西平小次郎此刻已經認定了陳瀟根本和上辰家沒什麼狗屁關係——剛才他和前兩名劍師對戰的時候,用地都是那套詭異的身法。無論是出手攻擊,還是躲閃抵擋,全然沒有半分上辰一刀流劍道的影子。所以言語之中,就牢牢的將陳瀟的身份扣上了“中國田將軍後人”這個名頭上。
西平小次郎心中也存了一絲私念:假如自己不幸輸了,那麼說出去也可以說成是輸給了田將軍的後人,而不是輸給了上辰家的年輕弟子。
田將軍的威名,至今在日本的那些年老地劍道宗師之中依然廣為流傳,乃是武神一樣的存在。如果是輸給了田將軍的後人,倒也不算太丟臉。
陳瀟也是聰明人。淡淡一笑:“那就算是田門吧。”
西平小次郎立刻就緊跟了一句:“那我就領教中國田門的絕學!!”
西平小次郎一劍在手,遠遠的輕輕虛劈一記,腳下緩緩踏上兩步,劍鋒一抖。這把“斬名丸”乃是他使用了多年的貼身佩劍,從二十五歲得蒙老師賜劍之後,無論是吃飯睡覺。都是一直劍不離身,多年來,這柄劍已經幾乎成了他身體地一部分,這把劍已經和他的身體融為了一體,此刻握劍在手,卻彷彿是自己的肢體一般。劍的分量。劍刃,都是爛熟於胸。
對於真正的劍客來說,這才是正途。真正的劍客只使用自己地劍,否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