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青衫的女子俏立船頭,神情淡薄,不言不笑,幾滴露珠凝結在她的髮梢髻邊,在晨光的照耀中,閃爍著五彩斑斕的色彩,映得她的臉頰更加俏麗美豔。
“芷晴姐姐,芷晴姐姐。”隔著老遠,洛凝就在船頭揮舞起胳膊,興奮的打起招呼。徐芷晴見到洛凝,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點頭示意,小船也緩緩靠了過來。
“哦,那個,我突然想起來了,剛才經過的那片蘆葦蕩好像還沒有仔細查過。小洛,給我準備一條最快的船,我有事要走先。”
眼前情形不對,林大人當即要拍屁股走人。他心裡有鬼,昨夜的事情本來只有天知地知、林知徐知。但徐芷晴這丫頭可不是好糊弄的,身上帶著連環弩,昨夜還射了老子四箭,誰知道待會兒見面她還會不會發飆?萬一她撕破臉皮與我來個魚死網破,那可就糟糕了,生死事小,失節事大,只要她一詐和,林大人我潔身自好的清譽就要毀於一旦了。
洛凝拉住他袖子,不依的笑道:“大哥最喜歡胡說八道,方才我們一路走來,哪有什麼蘆葦蕩?芷晴姐姐為了我們家的事,天寒地凍的,四更天便上了微山湖,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一番才是。”
“是嗎?那可夠辛苦的!”林大人嘴上打了個哈哈,想要走先,卻被洛凝緊緊拉住了,見徐芷晴的小船離得越來越近,他心裡叫苦不迭。
“姐姐說的對,徐姐姐為我們家的事跋涉千里,辛勞無比,我們正該好好感謝一番。大哥,反正也不趕這麼一點時間,你正好與徐姐姐碰碰面,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發現。沒準你們二人一合計,就有辦法了也說不定。”洛遠深有同感地點點頭,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你這小子,想坑害你大哥我啊,我與你這徐姐姐是水火難以相容,還合計個屁,林大人瞪了小洛一眼,恨不得一腳將這壞事的小子踢下水去。
說話間,載著徐芷晴的小船已經緩緩的靠了過來,洛遠和艄公拉住小船,徐芷晴牽著洛凝的小手,便跳上了他們的船。
徐芷晴髮間帶著清澈的露珠,臉蛋凍得燻紅,美麗的雙眸微微有些紅腫,神色甚是疲憊。洛凝吃驚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哭了麼?”
“不是。”徐芷晴淡淡道:“早晨湖上的風露大,刮到了眼睛裡,這才有些漲紅。”
洛凝拉住徐芷晴,眼圈發紅道:“姐姐,你怎麼四更天就上湖裡去了?天氣如此嚴寒,若是哪裡凍著了姐姐,小妹一輩子也難以安生啊。”
徐芷晴微微一笑,素手輕揚,擦了擦發上的露珠道:“凝兒你這是哪裡的話,你我姐妹之間。還用的著如此客套嗎?我是半夜睡不著,想著趁早到湖上看看,沒想到這微山湖如此寬廣,我走了幾個時辰,還只走了小小几裡地。眼見著時辰不早,我擔心你們記掛,這就折返回來了。”
聽徐芷晴說“半夜睡不著”,洛凝還以為東窗事發,忍不住秀臉生暈,耳根陣陣發熱,羞澀地低下了頭去道:“是小妹失禮,昨夜——”
“昨夜什麼事也沒發生。”徐芷晴搶先道:“我在你房裡等著等著就睡著了,什麼人也沒見到。”
徐姐姐話裡怎麼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難道昨夜她看到了什麼,抑或聽到了什麼?想到這裡,洛凝渾身發熱,心裡陣陣忐忑,羞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她二人都是心中有事。偏又不能向對方吐露,胡亂猜想著,倒好像在打啞謎。
“哦,對了,芷晴姐姐,你在湖上搜尋到了什麼?可否與大哥探討一番,咦,大哥,大哥呢——”洛凝正要拉出大哥與徐小姐好好說話,卻四處尋不見了人影,正疑惑著,搖船的舟子自艙後行來道:“小姐,你問方才那位官人麼?哦,他搶了小老兒的活計,正在船尾上生火做飯呢。唉,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和藹可親、樂於助人的官人呢,小姐跟著他可有福了!”
大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了?洛凝心裡的疑問無處訴說,卻見洛遠推著林晚榮出來了,林大人腰間別著圍裙,口中叫嚷著:“做什麼,做什麼,我還要做飯呢!”
“是你?!!”徐芷晴眼中噴火,咬牙怒道。
“站的太近,看不清楚!”林晚榮急退了幾步,離徐小姐老遠,仔細打量了一番,開口驚道:“啊,這不是徐小姐麼,哎呀,你怎麼在這裡,好久不見,你好嗎?”他言辭之間頗見懇切之意,倒像二人是多日不見的老朋友,聽得洛遠直感慨,大哥待人永遠都是這麼熱情,這麼充滿活力。
“我好的很,倒不知徐大人你昨夜過的好嗎?”徐芷晴冷冷一笑,眼中的寒光似能殺人。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