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醒的陷入,還是真像她夢中的眼神一樣。
眼簾閉上,姜玉堂似乎還能看清她那雙眼中的深情,一片心甘情願。
冷笑一聲,姜玉堂闔上冰冷的眼神,身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沈清雲第二日醒來,快午時了。
陌生的床榻上湧來一股紫檀香,她一時不知曉自己在哪。
外邊兒的趙祿聽見動靜,倒是趕緊就進來了。瞧見床榻上的沈清雲,笑著道:“您可算是醒了,都睡了一整天了。”
世子對這位表少爺態度不一般,趙祿作為奴才,自然不敢拿喬。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表少爺放心,世子爺吩咐過,昨晚的事府中上上下下無人知道。”
沈清雲坐在床榻之上,清冷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聽見世子兩個字後,那雙眼中的神情反倒是越發冷了些。
趙祿站在一邊瞧著,不敢得罪人。利索的說了幾句,趕緊出去了。
又叫了兩個丫鬟進去伺候。
沈清雲沒留下來用膳,衣裳穿戴好便走了,身後,趙祿如何勸都留不住。
“表少爺沒留下來用膳。”
趙祿可忙死了,他揣摩不好世子的意思,只好事事都去彙報:“表少爺起來,一大早面色清冷的很,奴才攔不住。”
“隨她去。”
姜玉堂坐在書案後,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看著手中的信封,面色有些為難。上面寫著的,是沈青雲的身世。
她千里迢迢從蘇州過來,原來是因為逃婚。沈家在蘇州不過是個正六品的蘇州通判,這麼些年,不受恩寵,落魄了許多。
家中父母為了前程,將她許配給了知府庶子。沈清雲這才從蘇州逃了,來京都避難。
蘇州離京都千里,她是個女子,又生的那樣貌美,難怪要女扮男裝。
姜玉堂將信封放下,自古女子對於婚嫁一事都過於的被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確定了女子的一身。
沈清雲一個女子,能有這番的勇氣,著實不易。
“世子。”趙祿跟在身後,問:“上次您說,要將表少爺攆出府,還作不作數了。”
姜玉堂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敲了敲,他的確是想將人攆出去,這也是對他最有利的法子。
可瞧著她的身世,腦子裡再一想的便是她看向他的眼神。她幾次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帶著光似的。
讓人難以忽略。
“先這樣。”
姜玉堂起身,將信封湊到燭火邊燃了。屋內騰起一股燒焦味。這時,書房的門被人敲了敲。
外間,侍衛站在門口,小聲兒到:“世子,宮中來人傳您過去。”
***
永昌侯府的馬車停在了宮牆門口,神武門那兒有太監早早就在那兒候著。瞧見來人,立馬迎了上去。
姜玉堂跟著太監走在宮牆之中,直到走到乾清宮門口才停了下來。
他今日穿著一身玄色素面杭綢錦袍,腰間是一枚白玉雙環佩。整個人沉著臉站在漢白玉的石階下,端的是面如冠玉,如松如竹。
劉進忠從大殿中出來,瞧見這一幕,眼神閃了閃。
“姜世子。”
永昌侯鎮守北疆,功高蓋世,其名下只有這一位嫡子,日後永昌侯的一切都是這位的。
而這姜世子自個兒也爭氣,出身顯赫,卻能文能武。
少時更是曾得過前太子陳琅親自教導。
國子監讀書時,才華橫溢,其光芒壓的人不敢直視。論起武來,騎馬,射箭,更是樣樣拔的頭籌。
整個京都的少年郎,少有能與姜世子匹敵的。
只如今年才十九,少了少時那些張揚。自打一年前,沈府的大公子去世之後,姜世子再也沒有大肆出過風頭,連帶著永昌侯府都低調了許多。
“陛下在裡面等著您呢。”
劉進忠笑了笑,趕忙低下頭帶著人進去。
乾清宮內一片寂靜,人剛走進去,便是聞到一陣龍涎香。姜玉堂目不暇視的走上前,直到走在大殿中央才停下行禮。
“臣叩見陛下。”
帝王坐在龍椅之上,頭頂的朝珠垂下來,半張臉隱在光影之中。帝王今年快五十,但因常年吃丹藥之物,面上顯得年輕不少。
“起來吧。”
他伸出手,看向下面的目光倒是帶著幾分慈祥。
“前段時日聽說你身子不適,如今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