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山村,沿著已經長了草的山道一路前行,上山再下山,下山再上山,道路已經徹底沒有了,不過這一點也難不住兩個修行者的腳步。
山林裡空寂幽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輕語聲,以及山林中小精靈們的鳴叫聲,周圍的環境美如畫境,兩人就像是穿行在傳說中的仙山一樣。
兩人以往獨處的時間也很多,但是,只有現在許行空有這種微妙而強烈的感覺,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兩人,覺得這一刻自己跟林曉楓的距離一下子彷彿縮小到了極致,兩人之間再也無一絲隔閡,很自然的成為互相依賴和信任的唯一物件。
這種來自內心,自然而然的,從心理到精神上都完全融為一體的溫暖感覺讓許行空感動的想要哭,在這種淳樸的、毫無保留並絕無虛妄的單純感情面前,那俗世中已經被用濫的‘喜歡’‘愛’等等名詞變得十分可笑。
沒錯,就是依賴,當你全身心的相信著、依靠著對方,對方是你無可置疑的、唯一的全心依賴的物件時,兩人之間的那種羈絆就再也沒法分割了。
頓悟了自己感情的許行空覺得整個人都通透了起來,這跟山林中清新的空氣無關,跟幽靜通達的環境也無關,只跟自己的心境有關係。
林曉似乎也感覺到了身邊這個男人的變化,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許行空也笑著回視,他視線中那種毫無陰翳、點塵不沾的清澈,讓林曉楓吃了一驚,同時心裡也湧起一股強烈的喜悅,許行空眼中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那一瞬間的對視,她準確而切實的將之讀了出來。
滿心的喜悅暖暖酸酸的,一直滋生著,逐漸充斥了林曉楓整個身體,連以往覺得冰冰的心窩裡也變得暖呼呼、酸溜溜的,這股奇妙的感覺充盈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直至滿溢位來,從嘴角幸福的笑容中散發到了空氣裡。
許行空見狀也笑了,他也能從林曉楓的笑容裡讀懂她此刻的感覺,他心裡再無芥蒂,渾身輕鬆的踏著並不存在的山路,向著某個方向不斷前進著。
。。。。。。
其實許行空得到的地點只是一個大概的方位,按照林曉楓的說法,那就是有緣自然能見到,所以興之所致,也就是行之所至,走著走著,自然就會見到,如果見不到,那麼就是緣分不到,待興盡而歸,回家去也。
許行空如今並不在意能不能遇到玄空寺,他今天能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將自己對林曉楓的感情想個通透,破除心中的心結,讓自己的心境踏上一個臺階,就已經是巨大的收穫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強求了。
不過許行空的緣分肯定是到了的,也不知道翻過了幾道山樑,當許行空和林曉楓繞過一個山脊,一個坐落在兩座山鞍部的古舊寺廟就出現在兩人眼前,兩人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向古廟走去。
居高臨下俯瞰,這座古廟其實很小,方圓也不過三四百米的樣子,只有一座主殿和一個後院,正殿前面則有一個不大的場坪,以條石鋪成,周圍圍著一圈斑駁的院牆,牆角有一棵古松。
後院左右兩排廂房,中間一個小小的水池,池邊有一棵菩提樹,樹下有井和一張石桌、幾張圓圓的石凳,靠牆則堆放著一些木柴,奇怪的是後院並沒有後門。
沒多久,兩人就沿著幾乎被草淹沒的山道來到了廟門前,略顯窄小的廟門上掛著一幅牌匾,上面幾乎掉完了顏色的三個大字正是‘玄空寺’。
“小楓,還真是玄空寺,既然是有緣來見,又何必躲得那麼深呢?真有點裝逼的感覺呀!”
站在大門前,許行空上下打量著古寺,並毫不在意的大放厥詞,惹得林曉楓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許行空卻不以為意的笑著。
果然,許行空的話音才落,廟門裡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人聲。
“阿彌陀佛,施主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這古寺如果憑空出現在人煙稠密的地方,難道施主不覺得怪異麼?”
“咦,也是啊,呵呵,沒想到這一茬,大師可是空法禪師,我叫許行空,受魯通達道友所託,前來拜訪。”
木質的破舊廟門後面響起一陣響動,然後老舊的大門吱吱呀呀的緩緩向兩側開啟,露出了一位穿著灰撲撲僧衣的黑瘦老和尚。
見到門外的兩人,老和尚慈眉善目的笑著當先合十道:
“阿彌陀佛,貧僧空法,有禮了,兩位施主遠道而來,請入內奉茶。”
“玉山雨齋弟子林曉楓,許行空拜見禪師,打擾了。”
林曉楓也拉著許行空拱手行禮,報上了自家名號,不過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