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他根本沒勇氣開口問。
“陳修宇是馭貓人。”丁未按著眼睛。
“這個職稱聽起來很牛逼。”季驍扯著嘴角笑了笑。
“我沒有見過馭貓人,只是聽大叔說,陸寬的哥哥就是,但也沒見過,那個人已經睡了好多年了。”丁未一直按著眼睛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想流眼淚,是因為蘇癸現在很難受,還是因為陳修宇會像陸寬的哥哥那樣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過來。
陳修宇救過他很多次,那個帶著陳修宇靈氣的鈴鐺還靜靜地拴在他的手腕上,它的主人卻將要一睡不醒了。
儘管季驍腦子裡完全沒有概念,但丁未這句話他還是能聽個大致明白,陳修宇跟陸寬的哥哥一樣,他應該不會死,但只是不會死而已。
一直睡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季驍心裡堵得慌,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陳修宇感覺自己一直在黑暗中掙扎,他能感覺到,自己每一次睜開眼的時間的間隔越來越長,每次都會大汗淋漓,醒來的時候都像是虛脫了。
不過每次他醒來,都能看到託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的蘇癸,這個孩子一直在自己床邊坐著,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去歇會。”陳修宇輕聲說。
“你別說話了。”蘇癸擰著眉頭,聲音發顫。馭貓人不能開口說話,這是他們儲存精力的唯一辦法,每次開口都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都一樣了。”陳修宇笑笑,有點滿不在乎,說不說話都一樣,無非是個時間長短的事,也多不了幾天。
蘇癸沒說話,他不想再強求什麼了,陳修宇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只要呆在這裡就行了。
“你一直在這兒嗎?”陳修宇輕輕咳了一下。
“嗯。”蘇癸終於動了一下,站起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蘇癸也說不清,他跟陳修宇根本不熟,也並不瞭解這個人,只是為了他一句話,就像著了魔一樣是為什麼?
“覺得溫暖,”蘇癸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樣酸兮兮的一句話會不會讓陳修宇覺得好笑,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以前?”陳修宇喝了一口水,看著杯子出了一會神,“以前是多久以前?”
“我還是……一隻老鼠的時候,”蘇癸坐回床邊,繼續用手託著巴看著陳修宇,“我住在一個人家裡,他一直給我東西吃。”
“是個好人。”
“嗯,我每次被打了都會跑回去找他,”蘇癸垂下眼皮,這些事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了,沒想到所有的細節都還埋在心底,“他每次都會替我包紮,很溫暖的感覺。”
“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值得珍惜一輩子的人。”陳修宇再一次感覺到了無力,頭很暈,他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又要睡過去了嗎?還能醒過來嗎?
“我……”蘇癸抬起眼看著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看著陳修宇蒼的臉上不太舒服的表情,他心一點點沉下去。
“蘇癸,”陳修宇閉著眼,很吃力地笑了笑,“我不是那個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開心,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溫暖在心裡,永遠都在。”
“謝謝。”蘇癸趴到床沿上,把臉埋進胳膊裡。
季驍坐在桌子面前玩遊戲,說是玩遊戲,其實就是開了號掛著“糖泡泡的夫君”這樣的稱謂站在屋裡發呆。
平時上線,他的工作就是分兩類,一類是收拾糖泡泡給他找的麻煩,各種殺來殺去,另一類是為糖泡泡服務,做裝備,打材料。
現在他一個人上線,居然不知道該去做什麼才好了。
他低頭看著在他腿上團成一團抱著尾巴的丁未,這傢伙估計也百無聊賴,一直用尾巴尖逗自己玩。
他揉了揉丁小爪的毛,軟軟的觸感讓他覺得很舒服,於是捏著它的尾巴輕輕晃著,看著丁小爪張開爪子跟著尾巴撓來撓去。
“睡吧,累死了。”季驍退出遊戲關了電腦。
丁小爪跳到床上,追著自己的尾巴一個勁轉圈,最後終於叼住了,卻又很沒勁似地鬆開,攤開趴在了床上。
他知道丁小爪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怎麼樣能讓它心情好一些。
季驍連續請假,這讓伍志軍有點吃驚,打從季驍到中隊之後,幾年裡請的假加起來超不過十天,他有點擔心:“你媽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問題,我就是有點不放心,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