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雖然還是難逃獵物的那種畏縮心理,但含光也還是強逼著自己走出寓所,去新京大學選修了兩門藝術史相關的課程。現在她學會開車了,保鏢們又幾乎隱形,每天開車來往於學校和家裡,自己做飯什麼的,雖然是孤單了點,起碼是正常人的生活了。魯國和秦國一樣,學費都是不小的開支,能入讀新京大學的,自然都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尤其藝術史更是富n代雲集,含光現在就怕是遇到什麼見過她姐姐的人,然後讓她的身份公開曝光,搞得麥登夫人和她都難做。是以雖然有些追求者,但她也都和他們劃清界限,連女性朋友都不敢多交,搞得她雖然讀書了,可還是覺得孤單,偏偏幾個女性好友都忙於工作,連和她閒聊的時間都很少。石旻旻那樣的豪門少奶雖然是有時間,但對於她和權季青的事一無所知,含光也很難解釋自己現在為什麼要孤零零地在新京住著,而不是回北京去。有困難,找家人,之前回國暫避風頭的許雲深,現在就成了她最能指望的物件了,含光一直想央求許雲深來新京陪她,可現在許大少在創作期,正在孤獨堡壘閉關呢,打過幾次電話都沒及時接到的結果就是含光也覺得不好開口。‐‐她現在對於一切的罪魁禍首權季青怨念很深了。人一衝動就容易做傻事,當她收到權季青回信的時候,含光掃了螢幕一眼,見上頭只簡單地重新開啟了另一個話題,&lso;你最近好嗎?&rso;喝,這一問完全是新仇舊恨大爆發,含光噼裡啪啦地就打了一大堆:&lso;不好!我現在只能住在無親無故的新京,連北京也不能回,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實在很恐怖!沒有人保護我根本沒法安心,你說你做人怎麼這麼失敗!你這兩輩子除了親生爹孃以外到底有沒有人是不怕你的?&rso;權季青這回倒是回得快了,不過一小時就回答,&lso;從你現在的表現來看,你似乎已經不是很怕了。&rso;沒發脾氣,倒是罕見,含光覺得電子郵件其實也的確是有好處的,如果是當面對話,氣氛早就僵硬得無可挽回了,倒是這種通訊,可能是因為沒有語氣強調,即使話說得很重,也還是可以比較心平氣和地去看待。&lso;如果你肯承諾不綁走我,我就真的完全不怕了。在此之前肯定還會對人身安全有一定顧慮。&rso;她也是如實回答。權季青又隔了一小時多才問,&lso;如果承諾不動粗,你就肯見面了?&rso;其實到了這時候,含光已經是瞪著郵箱在等回覆了,看了權季青的回答,她還有些小小的得意,感覺是勝了一仗,想想回答他,&lso;哪有那麼容易,不過的確會有很大的幫助。&rso;&lso;那你會回北京嗎?&rso;權季青的第二個問題充滿了玄機,含光立刻提高了警惕,&lso;你是想把我騙出大郡主的勢力範圍?&rso;&lso;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基本的信任?&rso;權季青的回應似乎有些無奈。含光看了倒是蠻好笑,&lso;不記得你做過什麼讓我信任的事,騙我的事倒有很多。&rso;&lso;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即使我承諾不動粗,你也永遠不可能建立起信心和我見面,因為你不相信我說的是實話。&rso;權季青有幾分尖銳地指出,&lso;那我做出這個讓步又有什麼意義呢?&rso;&lso;第一,你不是讓步,讓步是用在你放棄原有好處的情況下的。對我動粗不是你的權力,第二,如果你做出承諾並且保持很久不來打擾和窺視我的生活,我也許會慢慢建立信任。&rso;含光一看,嗤之以鼻,&lso;還有,如果你繼續玩文字遊戲,想要渾水摸魚,那我對你的不信任肯定會越來越高。&rso;這番話也許是戳到了權季青,他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復,&lso;我放棄了一部分自由行動的權力,所以對,這叫讓步。對於你的第二點,我只能說不信任你會對我慢慢建立信任。&rso;這是什麼意思……含光皺起眉,所以現在算是談判失敗,她應該繼續窩回家裡,躲避權季青的尋找嗎?他找到她以後,還是會動粗?她言辭尖銳地回了一封信,&lso;你放棄的是暴力干涉他人人身自由的權力,這在現代社會你本來就不擁有,如果你覺得這些契約不能約束你,那你和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其實在上個世界你又何嘗合法擁有這個權力?就是因為我們的思考方式不同,所以我才非常難以對你建立信任。&rso;權季青居然是音信渺茫,再也沒有回信,一副不打算多說的樣子,含光倒是為此惴惴不安了幾日,好在周圍沒什麼變化,保鏢團隊也還非常給力,她這才慢慢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