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聽就知道你不關注國內新聞,最近許家和史家來往得很頻繁,業界都說要在傳統領域展開合作,除了雲深以外,雲丹不也去魯國公幹了?&rdo;于思平隨口一句話,倒是顯示出他的時間都花到了什麼地方。&ldo;史家有三個當齡的女兒都沒婚約,看來這對兄弟是看不上的。&rdo;含光連史家都沒怎麼聽說,更別說這些八卦了,&ldo;你怎麼會知道這些?&rdo;&ldo;想在這圈子裡混下去,要不知道也難啊。&rdo;于思平先故作高深地忽悠了她幾句,才揭露真相,&ldo;史家和我算半個同行了,和許家一樣都在搞軍工……也算是我潛在的客戶吧。&rdo;他到底是做什麼發財的,含光真是不想知道,就連這百芳園她其實籤協議的時候都在想,要是某天于思平玩脫了,這園子是不是也要交出去。‐‐到那時候她萬一要是捨不得了,又該怎麼保住它。一面胡說八道,一面胡思亂想,車子拐彎進了一個寬敞的停車場,都停穩了,含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地頭,她走下車來四處看了看,只見一片水泥地面,雖是白牆黑瓦,遠處也有亭臺樓閣,但居然沒有什麼熟悉的景色,能讓她想起從前。兩百多年來,江南百芳園數次易主,即使多數都是她的親戚擁有,但多年前的佈局陳設,總有些不能使新主人滿意的地方,進行改動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含光從大門一路走進去,幾乎再認不出自己成長的地方。昔年父母居住的正院,早已經不見蹤影,如今餘下的只有園林部分,若非假山還在,她幾乎要疑心這根本就不是當年她成長的地方了。&ldo;這裡是國家級物質文化遺產,雖然是私人產業,但一樣開放給公眾遊覽,只是採取預約制,一天的遊覽量有限,園林裡也沒有多餘的便民設施。&rdo;于思平一邊走一邊向含光介紹,&ldo;好歹還是比那些斯文喪盡徹底淪為景點的園林要好點,你看‐‐&rdo;但含光已經沒在聽了,她的眼神停留在了那熟悉的舊牌匾上,雖然經過反覆漆繪,但那熟悉的字型,卻的確是她父親的手筆。從前,這樓閣是背靠假山坐落在桃林之中,現在桃樹早已經被砍光了,周圍雜種了些花草果樹,院子裡也換了水泥地面,甚至連亭臺樓閣的模樣都早已不再,可這名號卻還是留了下來,答春風三個字孤零零地在春風中搖曳,彷彿是正應和了&lso;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rso;的詩句。&ldo;這還有景點介紹?&rdo;看到門邊釘著的黃銅牌子,含光不禁上前幾步,走到門前細看了起來。&ldo;答春風,興建於百芳園初期,第三代主人楊聚曾在此居住,答春風得名於院落四周雜種的花草,花期均在春日,春日盛放時,場景美不勝收……&rdo;她唇邊不禁現出了略帶嘲諷的笑來‐‐若答春風能答得如此浪漫,那倒也好了,可惜,在她的記憶裡,答春風本名輕紅閣,就是因為原主人死於非命,是蒙冤而亡,所以時常鬧鬼,後來為了避諱,才改了名字。&ldo;怎麼笑成這樣?&rdo;于思平就是再能耐,也不可能知道楊家所有的事,上來跟著她讀了一遍記述,也沒覺得不對,他頗有幾分好奇地問了一句。&ldo;這裡叫答春風,是因為種了桃花呀,桃花爛醉答春風麼……&rdo;含光隨口搪塞了幾句,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往自己從前的住處走去,&ldo;這裡已經和從前太不一樣了。&rdo;&ldo;就是要和從前一樣,又有何難?&rdo;于思平攜著她的手笑道,&ldo;我回去的那段時間,你正好慢慢地把園子整得和從前一樣‐‐也考考你的記憶力,等我回來以後,是要比對的。&rdo;這算是給她找點事情做,免得她閒得發慌嗎?含光不置可否,&ldo;園子那麼大,我哪還記得從前的每個角落?有很多地方,我也沒去過幾次呢。&rdo;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她從前居住的月來館,曇花們自然早已經不知所蹤,亭臺樓閣更是早改了模樣,原來的院落已經消失不見,院子裡建了個大亭子,亭中供奉有碑,要不是和假山的方位沒錯,含光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走對了地方。&ldo;念恩亭。&rdo;于思平垂頭念道,&ldo;興建時間不詳,碑上字跡模糊,難以辨認。‐‐這是誰在唸誰的恩啊?是你爹立的麼?&rdo;&ldo;這裡本來是我的住處……&rdo;含光蹲在碑前,望著落款方位隱約可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