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社會上做事的人了,含光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後,心裡立刻也就是明白了過來,自己的這道題,只怕是答得並未讓於叔叔滿意,早就在數月之前,就已經讓他生疑。具體是什麼時候露出馬腳的,只怕已經不可考證,不過兩個多月以前應該就是于思平的最後一次試探了,那一次中她完全選擇了錯誤的做法,一直以來僥倖遮掩的心意也就沒能瞞過於思平,到底是讓他知道了她的真實心意。以于思平的性格來說,她騙他是一重憤怒,居然會被騙倒也是一重憤怒,而且後者的程度應該還會比前者更高吧,畢竟,他是那麼的聰明自信的人……含光小心地看了他幾眼,見他表情平靜,心裡自然更是緊張‐‐在兩個多月裡,他有很充分的時間來平息自己的憤怒,考慮如何處置她,再加上這間屋子的變化,毫無疑問他已經想好了全盤的應對之策,現在就是來攤牌的。很明顯,她是事出突然猝不及防,本來就不高的勝算現在就更是低了,說不準一會就只能任憑于思平處置…… 過去于思平玩笑一樣講給她聽的那些暗黑手段,現在都和噩夢重臨似的在含光耳邊迴響,什麼從精神上徹底摧毀一個人啊,在身體上控制她啊之類的……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要徹底毀掉一個人都是很簡單的事,而且他還把房子都搬空了。雖然是很離奇,但是含光現在直覺描繪出的就是一副荒唐的畫面‐‐她被關在空房子裡,每天按時有人來送飯送水,然後等到她生了孩子後才會被放出去什麼的……即使只是這個程度的處置,她也是接觸不了的,而於思平又是那樣一個人……她對他會做的事完全沒有信心。‐‐就像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塊遮羞布被強硬扯掉一樣,含光忽然間又一次非常清醒地意識到,她和于思平的關係顯然和真正的健康有極大的距離,完全是建立在於思平的恫嚇之上的……而且,這一次她也不能以于思平會回去來安慰自己,催眠自己讓步了,她必須要取得主動權。她不是個很有急智,非常敏捷的人,能在眨眼間意識到這些,多數還是因為本能,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怎麼做脫身的機率才高,含光做事是看本能的,這時候她也把一切交給本能,脫口而出,先是反守為攻,&ldo;原來你到現在才明白!&rdo;于思平露出心知肚明的一笑,彷彿她的反擊也在他意料之中,完全可以被他從容化解,不過含光可不會被他嚇住,他沒有馬上說話,她就緊跟著又說,&ldo;既然你知道我是在騙你……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騙你嗎?你覺得我很喜歡騙人嗎?&rdo;要在氣勢上蓋過對方,不斷髮問是很好的辦法,這也是她在逐步擴大的公司管理中學到的小訣竅,不但可以壓制住對方的節奏,也可以整理自己的思緒,含光邊問就邊找到了邏輯,她很快地繼續說,&ldo;一會是韋姐姐,一會又是別人,你想到一出是一出,什麼事都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希望我和你說什麼?直說嗎?除了你的嘲笑外我還能得到什麼?一直以來在強調的人都是你啊,你給的東西很少,我再要求也還是那麼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求?&rdo;于思平在說的問題,其實她心知肚明,他應該是明白了,從她答應他的那一天開始,想的就是把他給哄走,這之間所有的表現都是她戲假情真也好,半真半假也罷,順水推舟流露出來滿足於思平的。他期望的是&lso;她真愛他,把一輩子都交給他,情願被他辜負&rso;這樣的關係,而她給他的只是&lso;敷衍到他回去為止&rso;的程度,並且順利地讓于思平以為她是真的完全在一點一點地依賴上他,對他開啟了心防。不過,含光的話卻是把整個問題往另一個方向去扭曲,她不是不在乎他,也不是不愛他,只是她不願意付出自己,是因為他從來沒給過她這份安定。……其實,這兩種認知到底哪種是真的,連她也不能確定,也許在邊界處亦有些許交融,含光都不能肯定自己的說法是純粹要誤導于思平,還是有些許真情流露。當然現在她肯定得堅持這種……因為如果承認了是于思平想得那種……那理虧的不就變成她了嘛!不過,她的做法看來並沒有奏效,于思平雙眼亮如火燒,看來完全沒被她敷衍過去,反而更是火上澆油般被她激怒了,他強壓著情緒般微微一笑,聲音居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