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隨和的性子,又談得來,兩個月下來,早成了熟朋友,彼此相處也是大大咧咧的,沒了什麼社交禮貌。許雲深道,&ldo;你這兩個月起碼胖了有兩斤,再吃就成小豬了。不吃飯‐‐要不,你陪我去潘家園逛逛?&rdo;含光摸了摸臉,這兩個月她忙而且累,自然吃得多,可體力運動又不多,的確是覺得自己胖了一點點,不過還沒過稱。&ldo;你怎麼知道就是兩斤?&rdo;&ldo;我畫畫的呀,人體模特也不知看了多少,這都練不出來,白畫人體了。&rdo;許雲深說,&ldo;最誇張的一次,我們那學期練人體,專有一個模特,也不知道她出了什麼變故,一整個學期胖了十多斤,每一斤的變化都被我們畫了下來……&rdo;說話間,兩人已出門上車,往潘家園開去。含光對此地也是很熟悉的,她上學期有空經常會過來淘寶,見許雲深到了路口,沒有左轉,而是轉向另一側,便道,&ldo;不開過去嗎?這邊要走過去好遠呢。&rdo;&ldo;嗯,不去大街面。&rdo;許雲深心不在焉地說,&ldo;那都是外地遊客去的地方,有專門幾家店,就是做熟客生意的,我帶你去那兒看。&rdo;潘家園佔地不小,就是含光也不能說自己把整個市場從裡到外都逛過了,她跟著許雲深下了車,又走了幾步,繞到了一條小巷子裡,許雲深敲了敲一戶居民小院的院門,便把她帶進了一間她之前根本一點也不知道的私人小店裡。‐‐坐下來喝了幾口茶,寶貝一上來她就有點暈了‐‐這是一個青銅小鼎,上頭的銅鏽還泛了點水汽呢,很明顯,剛從地下挖出來不久,連基本的保養工序都還沒做完呢。想到自己和于思平去了一次黑市,就覺得好像是接觸到古董圈的黑暗面了,含光都覺得自己好無知。她肯定於思平也絕對不知道這種小店的存在,估計,這種店就是專為了許雲深這樣的當地豪族準備的,也就是他們,才能毫無顧忌地吃下這種剛出土沒有多久,絕對是觸犯了法律的扎手貨吧,按法律規定,青銅器基本都是禁止買賣的,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一經查出,連持有都是犯法,真是要坐牢的。別看這社會彷彿是開放了許多,但跟著許雲深,含光才算是瞭解到,其實,貴族這個圈子依然存在,只是邊界變得比較隱蔽、模糊,可在核心的那個圈子裡,還是有很多事情,壓根就沒有改變……?☆、掙錢的路子?穿越到現在,含光也很習慣作為跟班和高大上等的公子小姐一道,出入著高大上等的場所了。雖然這間小院子看起來距離高大上還有一段不近的路,不過含光心裡還是滿清楚的,這種幽靜的私家購買環境,那才是身份的象徵呢。屋內很幽靜,這種地方本來也不會有多少個客人。許雲深一邊悠閒地品茶,一面和店主說笑,這店主是中年人模樣,穿著談吐也頗為儒雅,和許雲深算是聊得也很投機。‐‐別看許雲深這人時常是一副憊懶樣子,可到了場面上應酬起來,也還真是挺有模有樣的。含光本來就作為小輩出現的,而且又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自然少不得被人用曖昧的眼神洗禮,她也早習慣了,不像是從前還想著要避諱、澄清什麼,現在……別人要誤會,就隨便他們吧。她只是用心鑑賞著眼前罕見的青銅小鼎,恨不得拿到手上上上下下地仔細端詳。除了欣賞器物本身的古樸韻味以外,還有一點就是想看看真假。她對大部分假器物都會有一種直覺般的判斷,不過這青銅鼎在她那個年代也是很古的古董了,所以含光也拿不準這感覺準確不準確。大部分二百到三百年前的古董,她倒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真假,不過真品到底價值幾何,這個就得憑經驗去估計了,她也是最近幫著許雲深做事,才算是慢慢地建立起了對行情的概念的,不像是從前,雖然常去潘家園,但並未覺得自己真的入行,總感覺好像就是個看客而已。這種私家小店,出真貨的可能性當然比較大,不過,除非他們是直接在田間收貨,不然進貨渠道中也有可能混進來一些高仿。含光左看右看,也拿不準這鼎究竟是真是假。倒是許雲深和老闆聊了一會,見她看得入神,還笑問道,&ldo;怎麼,眼睛瞪得這麼大,你想買啊?&rdo;含光沒事當然不會把自己的&lso;身世&rso;到處亂說,不過有劉德瑜當時那一番話,許雲深事後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大概也就知道她並不差錢。兩人沒有刻意談過這事,就是很自然地預設了下來,現在許雲深這麼問,就是正常在問,也不是擠兌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