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子出閣讀書,當然是選擇賢臣……&rdo;含光不假思索道,不過,她的聲音也漸漸地小了下來。現在的官制早就經過改革了,哪裡還有什麼官兒要爭著做皇帝的老師。比起從外頭聘請名師專門給太子上課,還不如讓他就讀國子監,說不定還能結交一些未來的重臣,在內閣中繼續保持一點影響力。雖然她沒有做過官,但畢竟是一品大員的女兒,這幾年又在李年身邊耳濡目染了一些宗室現狀,這推理幾乎是直接出現在她腦海裡的,含光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起碼對睿王不可以這麼說,沒有對著落魄的當今去懷念祖上榮光更傷人的事了。睿王卻不在意這個,反而微微一笑,&ldo;其實這樣也好,權力已經不在了,還要保持以前的規矩,那才叫寒酸。沒法接受現實,那才是傻瓜,我兄長的畢業論文就以《皇室在現代社會的變革》為題,還得了不少獎項。&rdo;雖然說得謙遜,但他眉尾隱隱上揚,不知不覺間,又露出了與三年前一般無二的銳氣。你兄長既然這麼有心,這幾年為什麼不出來參加活動呢?含光心裡有點好奇,不過她剛才多少失言,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笑著說,&ldo;是,這麼說,國子監裡不論出身,只論同學,倒是真的不必叫殿下了。&rdo;不過,想到自己要親暱地稱呼另一個男性的表字,她還有點不自然,她和同學都是連名帶姓,還不覺得什麼,但在她那個時代,只有叫自己的夫君,才能直接稱呼表字的。事實上,從兩人並肩而行開始,她就一直沒有和睿王對視,雖然禮貌上說話時也轉頭看著他,但不知如何,她就是沒有勇氣和那雙深邃的眼眸互相鎖住。睿王也許察覺到了,也許沒有,他做個好學長,為含光介紹了一下教學樓的情況,&ldo;英語系教室在第四層,一般來說我們都坐電梯上下,不過趕時間的話,樓梯也就在那裡。一樓是系禮堂,有時也會組織放映一些外國的影像資料。&rdo;兩人一邊說一邊進了電梯,去二樓的行政處報名,電梯里人並不多,睿王笑說,&ldo;今天是新生報名,老生來的不多,平時上下課時分,電梯裡一般人滿為患。&rdo;&ldo;老生來的不多?&rdo;含光問。&ldo;嗯,除了輔助老師接新的老生以外,沒有什麼人會過來。&rdo;睿王說,&ldo;國子監很注重同學間的關係,等到你成為老生時,也要負責幫助生活老師一起接新。&rdo;順帶著又說了些國子監的慣例給她聽,無非也就是尊師重道那一類的。含光卻沒怎麼聽進去,眼看行政處就在前方,她忍不住道,&ldo;難道連你也要做這樣的事情嗎?&rdo;&ldo;一般來說,是不作的。&rdo;睿王頓了一下,他第一次很主動地看了含光一眼,才又調回了眼神,若無其事地往前走。&ldo;但是今年就做了。&rdo;再結合那一眼,他為的是誰,不言而喻。含光的心又跳起來了,跳得她簡直想把它摘出來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幾腳。她是孤兒,國家規定是免交學費的,過去只是登記一下學籍,領一下學生專用的校園卡就可以了。不得不說,國子監就是要比桂樹更為上等,桂樹雖然是更為小型的貴族學校,但管理系統可沒有國子監這麼先進,可以說在校內,就沒有不能刷這張卡的地方。甚至於連上課都不必點名的,教師、學生都是刷卡上下課,再配合指紋,十分安全又非常便捷。 領到卡,在睿王的指點下用自己的指紋啟用了它,設定了密碼,接下來自然也就是領書之類的活計了。不過睿王並沒有一路陪伴,他是來幫助接新的,幫完含光自然也有不少新生需要她的指點。含光在自己的班級裡坐下,一面打量著新同學,一面分心注意幾個新生見到睿王之後的反應,也是心中暗笑:男生也罷了,在最初的震驚後,也都能鎮定下來,不過幾乎所有女同學在見到睿王以後,都是下一秒就要暈倒的樣子‐‐睿王這時候就又板起臉來了,三年前那鋒銳冷淡的少年,立刻重新活了過來。畢竟是皇族人啊,好像天生都帶了幾套面孔來使用的,含光只能是自嘆不如,她也下定決心,絕不在睿王跟前露出一點花痴相‐‐幾個女同學的表情她也看到了,真是不怎麼好看。外語系內分了不少語言方向,其中比較熱門的也就是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等語言,至於非洲、南亞乃至是中亞地區,因為歷史原因,需要選讀的人,一般來說很早都會去當地度假,而且家裡也能負擔得起私人老師。不會像她們這樣以研究外語和外國文化為主要專業內容,所以雖然這幾處是秦國財團最多的地區,但選讀的人反而不多。&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