瘌子隨意掃了童子抱石榴的金簪一眼,也是春風得意地一揮手,&ldo;也別提錢了,看上什麼儘管挑,全算我的。&rdo;周圍人一聽,都笑道,&ldo;真的?那我看了你的銀行卡了,你給不給啊?&rdo;笑聲中,李年拿了金簪,示意含光道,&ldo;沒有白拿人的道理,我沒零錢,你有麼?&rdo;含光忙掏了五十元出來,笑道,&ldo;好便宜呀,老闆,我多拿幾根回去送人,您說行嗎?&rdo;瘌子剛做了大單,心情真好,再說他做生意的人,眼尖啊,如何看不出小姑娘是個新丁,對古董行當只怕是連皮毛都不曉得,完全是跟著行家來逛新鮮,看了好玩才想買的。不然,就按眼前這大姑娘的眼力,萬萬不可能買這麼粗劣的贗品。再說,對那根&lso;金簪&rso;的來歷他也是心知肚明,索性一揮手,豪氣道,&ldo;行,那你看著給錢就行了。&rdo;含光巴不得他這一句話,忙又揀了四五樣簪子,全用白布包在一起,又拿了二百塊給瘌子,笑對李年道。&ldo;剛好回去送給慈幼局的孩子們,說來也是個故事。&rdo;瘌子見她拿得多,連邊角那些多日的滯銷貨都拿了,心頭本是一動,聽了含光這話,頓時又失去興趣,接過含光給的二百五,雙方互道吉祥,他把攤子一卷,便起身走了,顯然是怕買方發覺不對,回來找後賬的。李年也笑對含光道,&ldo;三十萬這生意可不小,沒準一年都不會回來了。他這個和那些零敲碎打的不一樣,真的是幾年開張一次,一次能吃幾年的。&rdo;含光捏著手裡的簪子,笑得比瘌子還燦爛,&ldo;師母‐‐這潘家園真是太好玩了!好長見識!&rdo;一邊說,一邊在心底就推敲了起來:寶貝是到手了,可又該怎麼合情合理地把它曝光呢……☆、撿天漏含光和李年滿載而歸時,秦教授大約也結束了自己的鑑定了,這會兒暫時沒見人影,觀音像也是被收了起來。葉庭和楊老師正在泡茶聊天呢,氣氛似乎也略有些尷尬‐‐楊老師對葉庭的態度明顯不是很熱絡,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這生意人嘛,沒有什麼場面是圓不下來的,葉庭自然也不會動情緒,見兩個女人回來了,正好轉移陣地,熱情招呼道,&ldo;都買了啥好東西呀?&rdo;李年要比楊老師更和氣些,聞言便笑道,&ldo;沒什麼值錢的,都是贗品,就是孩子貪新鮮,給小夥伴們買點有故事的土特產罷了。&rdo;這孤兒的身份,是挺煩人的,要是剛才那攤主開價一千以上,含光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服李年去買,此時這二百五的支出,起碼也都拿出個理由來,遂做興奮狀道,&ldo;剛才見了個三十萬的局,真的好精彩啊,為了紀念,我在他攤子上把搭頭給買下來了。&rdo;說著,便簡單說了下那個局的設計,楊老師聽了以後,呵呵一笑,&ldo;嗯,很常見了,你師公也被這個局騙過。&rdo;葉庭捻鬚而笑,&ldo;那以後老先生就很少在地攤上出手了,當時我們都說看不好,但老先生覺得泥土的味兒非常新鮮,很像是剛出土的,形制又特別,到底還是掏錢給買了下來。&rdo;這明顯就屬於頭腦發熱,硬是要往套子裡鑽的節奏了。含光笑道,&ldo;我看剛才那人,不但湊上去聞,而且還舔了一下,說不定就是和師公一樣,不但看形制、看成色,而且也看土味兒呢。&rdo;&ldo;土倒有可能是真土,&rdo;葉庭也笑了,&ldo;東西就未必是真東西了‐‐這要是真土還好,是假土的話,他才吃虧了。&rdo;說話間,含光便散開包裹,拿餐巾紙拂拭了一下表面的浮土,李年隨手用了茶几上的手套,捻了一塊看了看,道,&ldo;唔,這個應該也是真土。可能還是從京郊墓地裡新鮮挖的,上頭還有水汽呢。&rdo;&ldo;名師出高徒,郡主這份眼力,老朽佩服!&rdo;葉庭立刻就恭維上了。楊老師沒搭理他的話茬,嫌棄道,&ldo;買什麼不好,倒是買這麼髒的‐‐快打盆水來洗一洗,不然一會兒落你一身。&rdo;此言正中含光下懷,忙笑著央求店員給她打了一盆水,就在茶几上清洗起來。一邊問李年道,&ldo;師……師叔,這個古玩一般都是怎麼清洗的啊?&rdo;因有葉庭在,她沒喊師母,這份細心令李年十分受用,她飛了含光一個媚眼,笑道,&ldo;要是文物,那肯定沒有這麼粗暴的,一般要確定一下修復方案再來執行,不過你這個擺明了贗品的,直接都扔水裡去了土那也就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