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便好,我總得知道自己此番回來該做些什麼罷?”
圓深心道:“您回來還不是參加嫡傳選拔?”
他一想到眼前這人可能是未來的嫡傳弟子就心中一熱,立刻對雲青說道:“了緣前輩前些日子進了舍利塔,想必覺鸞師祖是防止……”
“圓深!”圓正一臉怒容地斥道,轉而又向雲青道歉,“阿彌陀佛,我師弟妄言了,他沒有對了緣前輩不敬的意思。”
舍利塔?
雲青怔了怔,高僧坐化之後會留下舍利子,而歸靈寺歷代高僧的舍利子都存放在舍利塔中,這和十萬大山的夭闕塔倒有點像。不過夭闕塔只能進不能出,而舍利塔卻有不同。每當門人感覺大限將至、瓶頸難破便可以去塔內閉死關,若是證得佛陀便從塔內出來,若是不行,那便在塔中直接坐化。
這麼一來覺鸞在這個關頭選拔嫡傳還是有必要的。
因為眠鳳廊和歸靈寺之間之所以能保持一個比較脆弱的平衡還是因為兩宗實力差距不大。這兩宗的實力,以及將來的前途基本上都由這群嫡傳弟子決定,而嫡傳弟子都是有數的,每宗都是剛好十人。眼下了緣進了舍利塔,歸靈寺這邊籌碼十去其一,所以必須儘快填補這個空缺。
圓深的意思是進了這舍利塔多半是出不來了,這才被圓正給斥責。
雲青安撫道:“無妨,修行一事本就諸多波折。”
圓深、圓正見雲青是個好說話的也放下心來。圓深道:“多謝前輩。”
雲青一邊運轉天書探查寺內護法大陣的漏洞,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近來覺鸞師兄辛苦得很吧?又是大典又是雪災,還有眠鳳廊那邊的事也壓在他頭上。”
“師祖一直在自在崖頂上鎮守,他只說要主持這次大典,其他事情都是主持在忙著。”圓深委婉地說道。
這代主持與覺鸞同輩,但是修為方面孰高孰低雲青卻是不知。她放緩真氣運轉,將天書的波動一直擴散出去,試圖覆蓋整個歸靈寺。
“對了,鎮守自在崖的一直是覺鸞師兄嗎?”雲青突然問道。
圓正想了想,搖頭說:“之前是子鴻前輩,後來子鴻前輩坐化,便由他的弟子覺鸞前輩暫司其職。”
雲青突然記起覺鸞和她講過的關於他師父曬書的那個典故,心中對這個“子”字輩的前輩大能有些好奇。
“這麼說來覺鸞師兄也是他精心培養起來的罷,難怪如今能堪此重任。”
圓正又搖了搖頭:“覺鸞師祖乃是子鴻前輩坐化之後入門的。”
這下雲青是真有些吃驚了。佛門中這種坐化之後收徒的例子不是沒有,前輩大能對有佛性的繼承人往往會心有所感,臨死前指了個方向便叫人去找,門人便將前輩大能坐化時出生的嬰兒帶回寺內精心培養,以為後繼。
可是這種略帶傳奇色彩的例子大多十分久遠,她沒想到覺鸞也是這麼選出來的。
“當年子鴻前輩坐化,滿室異香,天樂鳴空。他一手指著東方日出之處,寺中前輩立刻前往探查,金瓶掣籤之後就將覺鸞師祖引入門內了,據說覺鸞師祖還在襁褓中便能通佛理,資質悟性無一不是上佳,與子鴻前輩像得很。”
雲青將覺鸞與故事裡的子鴻對比了一下,子鴻在覺鸞這個年紀的時候天分極佳,但有些輕狂,可是覺鸞與他資質相近,卻少了那份浮躁之氣,比之子鴻還要更勝一籌。
她又問了幾件比較關鍵的事情,可是這兩個小和尚雖然入寺多年,但也只是外門弟子,知道的東西並不多。說了幾句時候她就客客氣氣地將圓正、圓深兩人送走了。
“子鴻、舍利塔……”雲青手裡沾著方寸盞中的水,在空中勾畫出歸靈寺的大體樣子。
護法大陣已經被她摸出一個大概了,這陣法以覺鸞坐鎮的自在崖為中心,向著周邊連綿的寺廟群延伸。陣法的強度幾乎沒有差別,漏洞也少得可憐,唯一的幾個小錯處還不是她能撼動的。既然地利方面沒有什麼好的突破口那就只能看天時還有人和了。以雲青如今的修為,藉助天書向歸靈寺這麼多佛法高深的僧人遮掩天機幾乎不太可能。
這與遮掩她自身的命數不同,她剛從夭闕塔出來不久,因果牽涉都不多,所以藏起來也容易。但蓮心虛空藏觀想法傳承不知多少年,牽涉因果極大,所以很難瞞得住。
藏經閣在寺中靠南的地方,而云青要離開這方大陸一定是往北走。既然真本失竊這種事根本瞞不住,而護法大陣的存在又讓她無法從一個角度突破陣法逃跑,那麼她只能想辦法制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