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除卻最近的澳門驅魔之外,據我所知顯現過四次,但我具體瞭解的,只有兩次。”
“第一次,”項誠說,“是在一千年前,我的祖先將它射向了入魔的瑤姬,也即後來的我的母親,它化作一個封印,一直留存在我媽媽的靈魂裡。”
“……直到十二年前,”項誠說,“媽媽把它交給了我,後來我與小多相愛,小多召喚出了金剛箭。”
“這是相愛的力量。”江鴻懂了。
“其次,就是你與小黑在巫山聖地了。”項誠又道,“母親親口告訴過你,金剛箭會回應相愛著的人,你也成功地召喚出了它。這兩次,相當於是一樣的情況。”
“嗯,”遲小多說,“是賀箏召喚了它,我才猜測,親人之間的愛,對此也適用。那麼我們可以判斷,只要是有著‘無私的愛’,都能召喚出金剛箭。但是問題來了,你覺得對曹斌,能達到這個要求嗎?”
“無私,”江鴻說,“所謂願意為對方犧牲一切的愛嗎?”
“是的。”項誠答道,又說:“捫心自問,我辦不到,小多也是,這很難堪,我們無法為朋友犧牲一切,畢竟我們倆還有彼此要照顧,不能付出所有,只能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我們的朋友盡最大的力量。”
遲小多說:“這沒有什麼好難堪的,我們都對其他人有著責任啊。”
陸修沉吟片刻,又問:“他有喜歡的人嗎?或者家人?”
項誠說:“他是孤兒,生父母很早就離他而去了,由祖父撫養大,祖父在他成年前就已離世,十年前他與一名法國吸血鬼談了一段很短的戀愛,但很快就因為性格不合而分手了。”
“那個吸血鬼是誰,在哪兒?”陸修又問。
遲小多說:“分手因為不再相愛,不會有幫助的。你相信我,法國人都只想談戀愛,不想負責任,估計連金剛箭都不認可對方呢。”
那就很難辦了。
“曹斌是個寂寞的人,”項誠答道,“他已習慣了這種寂寞,他很了不起。”
“是的,”陸修說,“他很了不起。”
這是陸修給予人類的最高評價——曹斌孑然一身,無親無故,他愛著學校裡的每個學生,也愛著世上的每一個人,沒有人愛他,他卻願意為了這個世界,在熒惑即將到來時,挺身而出。
“如果瑤姬還在,”江鴻想起了自己那頂“同塵”製造的鋁鍋帽子,說道,“她也能喚醒曹斌吧。”
“也許,”項誠說,“因為她擁有神性,神性無私地愛著所有的人類。好了,這就是所有我想說的,輪到小多了。”
“嗯……”遲小多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地使自己清醒點,朝齊尉與方宜楓說,“你們怎麼樣了?”
“還行。”方宜楓說,“我得去睡了,年紀大了熬不了夜,睡兩三個小時,早上來喊我。”
“咱們換個地方?”遲小多朝陳朗問,陳朗倒是很精神。
“不用,就在這兒吧。”齊尉說,“我跑個步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項誠:“現在已經是‘明天’了。”
半夜兩點,遲小多那模樣,明顯還打算續攤,江鴻便起身,陪他一起挪了位置,項誠則與陸修坐到吧檯前去喝酒,思歸開始戴著耳機聽音樂,面朝大海。
江鴻聽完方才那番話之後很沮喪,他實在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救出曹斌。
“江鴻?”遲小多正朝陳朗說著什麼,小圓茶几畔,兩人一起看著江鴻。
“我辦不到,”江鴻說,“我很可能會殺了校長。”
遲小多放下手上的pad,認真道:“江鴻,那是死亡啊。”
江鴻望向遲小多,他現在心裡很難受,陳朗飛快地在ipad上寫了一行字:
【死亡不是結束,只是全新的開始。】
江鴻:“……”
“不要害怕死亡,”遲小多嚴肅地說,“也不要為死亡而悲傷,朝長遠了想,那是我們每個人最終的歸宿,不是麼?”
陳朗又在ipad上寫道:【死亡是宇宙中所誕生的、最偉大的事了,正因死亡的存在,生命從此有了意義。】
這很哲學,江鴻一時無法完全理解,但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遲小多與陳朗沖淡了他的不捨與畏懼。
“該做什麼就去做,”遲小多又說,“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曹斌。”
陳朗望向遲小多,顯然兩人先前也就此交談過關於曹斌的事,一樣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好,”江鴻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