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泥水。足足洗了半小時後,江鴻才恢復了神清氣爽。
曹斌與吳宿遠正在餐桌前坐著。
曹斌隨手翻了翻江鴻攤在桌上的卷子。
“這麼快就在復讀高三了?”曹斌問。
“對的。”江鴻說,“我怎麼覺得在哪兒見過你?”
曹斌說:“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江鴻笑了起來,去給曹斌泡咖啡,吳宿遠則蔫蔫的,半晌提不起勁。
“無支祁已經死了很久了,”曹斌說,“不能怪你,誰也不會想到它會突然出現。”
吳宿遠:“我也沒搞懂,這隻兇獸怎麼會潛伏在城市地底下,它的目的又是什麼?”
曹斌:“這話你要朝總部說,多半又要怪你情報工作沒做好。”
兩人說話也不避江鴻,江鴻在一旁做手衝咖啡,充滿了好奇,他轉眼看曹斌,發現曹斌也在注視他,目光中似有深意。
曹斌與吳宿遠相對沉默片刻,曹斌又說:“我其實有點懷疑,懷疑它不是無支祁。”
“那是什麼?”吳宿遠說。
“是它,卻不是它。”曹斌思考片刻,接過江鴻的咖啡,答道,“謝謝。按理說,ss級別的上古兇獸,首先是不可能復活的,畢竟千年前的驅魔師們,封印它也費了很大一番力氣……其次,以一隻ss級怪物的實力,你不覺得它太弱了麼?”
吳宿遠說:“陸修先給了它致命一擊,你又削弱了它,外加我們的驅魔師消耗了它的實力……”
“正常情況下,”曹斌說,“除非解開陸修的封……除非……嗯……如果陸修全力以赴,應當能打敗它……總之它表現出來的實力,與它的名頭不相符合。”
吳宿遠說:“說不定是復活後,需要時間恢復?”
“有這個可能。”曹斌皺眉道,“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復活了它呢?”
吳宿遠與曹斌再度沉默了。
曹斌說:“最後一刻你也看到了,它是化作黑煙消散的。”
吳宿遠:“唔。”
曹斌說:“只有一種特殊形態,會出現黑煙。我們已經有十年沒有看見過了。”
吳宿遠說:“這是非常嚴重的情況,必須上報,引起足夠的重視。”
曹斌點了點頭,說:“希望不要被我們猜中,項誠不在,會有大麻煩的。”
吳宿遠說:“我要動身去一趟北京,謝謝你,小弟,咖啡很好喝,我得走了。”
“這就說完了嗎?再坐一坐吧?要不要上樓洗個澡?”
江鴻心道:我什麼都沒聽懂啊,你們要不要再聊一會兒?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吳宿遠把咖啡喝完,匆匆離開了江鴻家。
陸修也洗完下來了,頭髮還是半溼的,穿著拖鞋與寬鬆的短褲,打著赤膊,往餐桌前一坐。
曹斌則依舊坐著,似乎在想事情。
“你是校長?”江鴻觀察曹斌,問。
曹斌點頭,朝他禮貌地笑了笑。
“他是校長。”陸修用棉籤掏耳朵裡的水,隨口道。
曹斌:“新生活還習慣嗎?”說著看了陸修一眼,陸修也回視他一眼,在這短暫的眼神裡交換了一些資訊。
“什麼新生活?”江鴻根據自己的推理,隱約猜到了某件事,說,“我在西安也見過你對不對?就像見過陸修一樣,只是我全忘了。”
“忘了說不定是件好事呢?”曹斌起身,來到手衝咖啡壺畔,說,“你自己不喝嗎?我給你們泡一杯吧。”
陸修掏完一隻耳朵,開始用棉籤掏另一隻耳朵,他的動作很粗暴,彷彿和自己的耳朵在過不去,最後掏出來不少血。
“妖怪的血。”陸修見江鴻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他,解釋道。
江鴻朝曹斌說:“謝謝。”
曹斌有點詫異,看看手裡的壺,說:“謝什麼?”
“是你讓陸修來保護我的,對吧?”江鴻認真地道謝。
曹斌笑了起來,答道:“我以為是你自己召喚了他。”
“是他召喚了我。”陸修答道。
“哦——呃?”江鴻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總之,”陸修把棉籤扔進垃圾桶裡,“該抓的都抓了,你也安全了,待會兒我就走了。好好唸書吧。”
“你去哪兒?”江鴻茫然道。
“回學校。”陸修說,“不然做什麼?”
曹斌忽然覺得好笑,自顧自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