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錫廷本來不想收他的禮物,何況剛兇完人家又收人家的手錶,著實尷尬,但表上還很有心地刻了名,不收又顯得小氣。
“對不起了,”張錫廷只得說,“我這人脾氣暴,你別放在心上。”
“沒有關係。”賀簡看那模樣確實一點也不介意。
接著,賀簡又從箱裡拿出一套琉璃杯、一個看上去很貴的琉璃壺,放了點茶葉,開始泡茶喝。
“明天就軍訓了哦。”江鴻說。
“嗯。”賀簡捧著杯子,答道。
“你沒有被褥,怎麼辦?”江鴻說,“去超市買一套嗎?趁著還沒關門。”
賀簡喝了茶,整理衣服,也不脫長褲,就這樣躺在木頭床板上,和衣而臥。
“我就這樣睡吧,家裡郵寄的還沒到,睡外頭買的要過敏。”
另外三人:“……”
金在對床上,朝江鴻做了個手勢配合口型:你先別管他。
江鴻點了點頭,躺上床去,手機收到張錫廷的訊息:
錫廷:【你是個溫柔的人。】
江鴻:【大家第一次離開家這麼遠,又是獨自一人,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一定是一路上忍了很久,終於遇見傾訴物件,就把心底的難受都說出來了,大家都是爸媽的寶貝嘛。】
錫廷:【你父母一定也很寵你,在愛裡長大的小孩兒。】
江鴻回了個表情,側頭看了眼張錫廷,張錫廷又從床欄那邊伸過手來,摸了摸江鴻的頭髮,像在逗寵物般,江鴻笑著側過頭去,不讓他碰自己腦袋,又推了他一下。
這夜賀簡居然就在一張木床板上睡了一夜,江鴻不得不心生佩服——真的勇士,敢於面對沒有被褥的人生。
翌日,大家換上迷彩服,江鴻照照鏡子,這藍色的迷彩服還挺好看。
“賀簡,我去給大家買早飯了。”江鴻看見賀簡大清早的就在陽臺上站著,以瑜伽鶴式,單腳站立,問道,“你在做什麼?”
賀簡頭也不回:“我、在、採納、天地——靈氣。”
江鴻:“……”
金和張錫廷分頭收拾寢室,倒垃圾,收衣服,畢竟要出門十四整天,寢室門窗得關好。
金:“我關陽臺門了,你趕緊給我換好衣服!別拖拖拉拉的!”
早飯後,宿舍下面開始吹哨,催促新生們集合,大家哈哈哈地下了樓,一時間教學樓下亂糟糟一片,胡清泉與另一個男人來了,江鴻認得那人,是教導主任軒何志老師。
“大家參加軍訓,一定要尊重教官,不要闖禍!知道嗎?”軒何志拿著個大喇叭訓話,“你,你,還有你們……咦,你是愛豆嗎?”
賀簡:“……”
軒何志朝胡清泉說:“你們這一屆總體還是可以嘛。”
“快出發吧!”有人不耐煩了,喊道。
“好好好。”軒何志沒有任何架子,說,“祝大家軍訓玩得開心!”
軒何志又與胡清泉簡短交談後走了,胡清泉便清了清嗓子,讓學生們排成兩隊,儘量以寢室為單位行動,帶著出校園外坐車。
“啊——啊!師兄!”江鴻無意中看見了校門處的陸修,陸修正坐在小賣部門口喝汽水,遠遠地看著江鴻,卻沒有理他。
“快上車,走吧!”張錫廷拍了江鴻一下,把他塞進了大巴車裡。
江鴻上車後,終於看見陸修抬起手,兩根手指並著,酷酷地朝他做了個“拜”的動作,起身走了。
他是來送我的嗎?江鴻看見陸修,便開啟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也沒有想象中的嚴格嘛——江鴻高中軍訓過,本以為大家都會很嚴肅,但這麼出門就像春遊一樣,熱鬧得很。短短兩三天時間,各個寢室就混熟了,有說有笑,江鴻還從揹包裡取出昨天買的零食,分給隔壁寢室的人吃。
金面無表情,身邊坐個生無可戀臉的賀簡,江鴻還時不時扒著座椅揹回頭,逗賀簡說話:“別這麼低落嘛,開心點兒,十四天就結束了。”
“唉,”賀簡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還能怎麼樣呢?人生就是逆來順受罷了。”
沿途景色很美,大巴在山中行進,氣溫頓時更涼快了下來,江鴻卻覺得隱隱約約的有點擔心……
“話說軍營,不在市區附近嗎?”江鴻自言自語道。
正在一旁打瞌睡的張錫廷答道:“另一座山裡。”
江鴻有種從一個鬼片片場到另一個鬼片片場的悚然感,好不容易習慣了這個深山裡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