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血肉被撕扯,胸腔中滿滿的灌進了冷氣。
不,不……我不能死。
輝月需要我,我不能死!
眼前一片通紅已經看不清東西。
楊沃遲!
已經摺斷的右手痙攣著。
我聽到了詭異的聲音。
是一種液體在洶湧的聲音。
很沉悶,但是很激烈。
楊沃遲的喉頭格格作響,手上的勁力竟然鬆了。
雙盈劍反挑上去,從他的小腹一直向上搠。
直沒至柄。
他身體頹然向後倒。
我看到一片朦朦的紅霧,在眼前彌散。
很濃郁的腥,很激烈的四溢。
是楊沃遲的血,象是瘋了一樣爭先恐後地從他的傷口裡噴出來。
他垂死掙扎,掀起地上的雪,可是血仍然向外瘋狂流淌。
“你不想再見……行……”
他沒有能把話說完。
他問我不想再見行雲了麼?
我想,想到不惜去死。
但是你是不是會讓我見到他的,你只想現在就讓我死。
而我不能死,我還有輝月。
他的生命,終於真正走到了盡頭。
我把輝月抱起來,給他止血。
他呼吸細弱,但是心跳是平穩的。
雪白的脖子上有烏黑的指痕,觸目驚心。
我給自己裹傷,然後撐著給輝月渡靈氣。
楊沃遲乾癟的身體蜷曲在雪地裡,他的血已經全部離開了身體。
我看看自己的手。
原來,龍族的力量,並不是在冬季就不能用。
不錯,滴水成冰,水不可用。
可是,這些來侵犯的活物,它們的身體裡都有血,流動的血。
雖然說起來很恐怖,很殘酷,但這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族裡的人應該都不知道這樣的辦法吧?
抱著輝月,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在樹屋裡,我身體卻一點一點變冷。
撐到天明,必須回族裡去。
告訴族人,這個可以天翻地覆的改變龍族人命運的秘密。
從沒能覺得這段路竟然這麼長。
把楊沃遲的身體燒掉,骨灰揀了小小的一包。
畢竟……畢竟他是行雲的父親。
我不可能象對待那些野獸的身體那樣,讓他也餵了禿鷲鷙鷹。
輝月沒有大礙,但是失血的身體不可能全是冰雪的荒山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