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確定他是好好的存在,沒被我弄丟。
也讓他確定我是好好的存在著,沒有遺棄他於不顧。
“對不起,輝月。”我捧起他的臉,認真地說:“我再也不會一個人出去,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他緊抱著我不說話。
“還痛嗎?”我用指尖抹去他眼裡又落下的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不會再有下次了。”
輝月終於是慢慢平靜下來。
身體不再顫抖,也漸漸回覆了溫度。
我用雙手緊緊抱著他,窗外大雨傾盆。
一點孤燈如豆,燭影搖搖。
輝月的身體漸漸變得更熱了。
一陣風撲進窗子,油燈晃了兩晃,撲的一聲熄滅了。
嫋嫋的一線青煙升騰,帶著經火的燈油特有的一股寂滅的味道。
輝月捧著我的臉,在黑暗中胡亂摸索,象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
他的嘴唇涼薄柔軟,在我的面頰上磨蹭親吻。
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心跳得很快。
然後,越來越熱。
他的唇蓋在了我的唇上。
屋裡全是雨的味道,和那熄滅的油燈的青煙氣。
輝月的靠近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而脆弱的。
讓我沒有辦法用力將他推開。
在他不安和受傷的時候,他向我尋求溫暖和慰藉,我怎麼能推得開。
我似乎一直在傷害他。
雖然不是有心,但他卻因為我的不在意和疏忽而受了傷。
之所以輝月會是今天的輝月,是因為,我跳湖。
而他跟著下來。
他是想要救我拉我上去,還是想要陪我一起走,一起墮落?
輝月。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對你才是最好。
可是我不想傷害你。
不想。
現在世上我唯一的牽掛就是你。
除了你,我再沒有別的理由,可以活下去。
你能夠幸福嗎?輝月?
在我的身邊你幸福嗎?
我能夠給你幸福嗎?
他的熱度慢慢也傳給了我,頭有點昏昏然。
本來是坐在床沿,因為他慢慢伸展身體,我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
視野裡一片暗沉沉的黑影,輝月覆在我的上方。
長長的頭髮披下來垂在我的頭的兩側,象是拉了一道沉厚的簾幕,隔開了身外的一切。
世界好象只剩下了,他的眼睛,和我的呼吸。
都是熱的,亂的。
我想起行雲。
這一刻還是在想行雲。
輝月的情慾我感覺得到。
他心智象孩子身體卻不是幼童。
他在莽撞的尋找,摸索,想為自己找一個出口。
衣裳在這樣的廝磨間都散開了。
他的頭髮垂在我的身上,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滑過我的身體。
象泉水,象絲絹,象清風一樣的擦過去。
那片被拂過的肌膚上,留下的是微癢而讓人覺得酸楚的痕跡。
以為心已經死了,可是身體還活著。
行雲,我的身體為什麼還是活著的?為什麼,我還是感覺得到自己在漸漸發熱?
為什麼你走得那樣爽利乾脆,不肯留一點牽繫給我,讓我可以追尋你的背影,上窮碧落下黃泉。
天上人間,何處得見?
為什麼我的心已經枯死了,連一點生機也沒有。
可是身體卻還活著呢?
輝月笨拙而小心的親吻我。
他的嘴唇一點一點的滑過我的額頭,眉宇,眼睛,鼻樑,面頰,下頷,嘴唇。
象是在確認我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又象是在宣告某種領地佔據的盟誓。
他的唇慢慢變得溫暖溼潤。
呵出的氣凝在我的臉上,有些朦朦的潮意。
背脊象是被電流透過,不是那種瞬間的雷擊般,是一點一點的,從四肢百骸升起的熱流,匯成了一支,慢慢的,由下而上,貫穿全身。
沒有力氣。
一個人的心,究竟可以承受多少的酸楚疼痛和溫暖感動?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當這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同樣洶湧的撲上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