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額頭:“唉唉,我倒沒想起這個來。真不錯,千杯不醉……說起來,我以前有個兄弟,酒量也不是一般的好呢,有次和他出去,遇到一幫子地痞找碴,照我說打架就打架,他擺開了罈子跟人拼酒,一個人拼倒對方三十多,嚇得我直咋舌……”突然象是想起什麼事,飛揚的眉一下子垂下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子霏頓了頓說道:“真是豪爽。”
星華唔了一聲,道:“回去吧,要不裡面得覺得你逃席躲酒呢。”
子霏一笑,跟著他順著迴廊向回走。
畫廊飛簷下垂墜的華麗精緻的宮燈在風中輕輕搖幌,地下光影也跟著動盪不定。
星華走了幾步,忽然說:“我那個兄弟也是用劍的好手,可惜他不在此處,不然一定和子霏大人談得來。”
子霏沒有應聲,他們轉了兩步就進了人聲喧喧的宴廳裡。
行雲正在天帝的身邊,湊得很近不知道說什麼,看到他們兩個回來,意思意思點了個頭,回過頭去繼續說。天帝臉上的神色象是被暖暖的燈影酒香浸得柔軟了許多,一張面龐更顯得美麗。
平舟笑吟吟地端著酒盞:“子霏逃席去了?實在該罰。”
子霏並沒有分辯,只是微笑,然後與平舟又對飲了幾杯。行雲依在天帝身邊象個孩子似的笑,一手把玩著髮尾。星華雖然
知道子霏是不怕酒的,但看他這樣的喝法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大放心。他在案几的遮掩下伸手扯一扯子霏的袖子,子霏半側著臉向他眨了一眨眼。他的大半邊臉孔都被面具遮擋,這一下眨眼顯得很靈秀活潑,星華看著這有些親暱的小動作,忽然就楞在了那裡。子霏以袖遮著臉,小聲說:“不要緊的,這滿殿的酒加起來也喝不醉我。”
星華只楞的跟著點頭。
他忽然覺得子霏酷似故人。
一定是錯覺。
大概是酒喝多了的錯覺。雖然一樣有好酒量,眨眼的動作也有幾分似……不過飛天他,早就不在了。
這個是隱龍谷來的貴客,叫做龍子霏。
雖然同樣扣著面具……
星華沒法兒說服自己,轉頭仔細看著子霏面具下露出的薄唇和漂亮的下巴的弧線。
不大象,雖然飛天成人後也是漂亮的容貌,但不是這個樣子。
為什麼子霏要扣著面具呢?真象傳說中的那樣,隱龍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上古神族那樣的原因嗎?
酒宴一直進行到深夜,最後是天帝先退席,然後餘人才散了去。子霏整束了一下散亂的袍服的下襬,立起身來,身前的平舟側過臉來道:“子霏大人真是好酒量。”
子霏淡淡一笑,雖然面容看不到,但是抿著的唇還有身體的姿態都說明他已經累了。
出了宴廳,各人走向不同方向。子霏走了兩步,忽然星華的聲音追過來:“子霏等一等。”
子霏停下腳步,星華匆匆走過來。
子霏眯了一下眼,他對現在的帝都真的非常陌生,這裡的權力的架構似是完全不同了。
“這是解酒的藥。”星華把一個小盒子塞給他:“雖然酒量好,但是多少還是會不舒服吧,吃了這個好好兒睡一覺,早上醒過來再吃一次,就沒什麼大礙。”
子霏嗯了一聲,其實他是真的沒什麼關係。就算整個帝都的酒都搬到今晚來喝,他也沒有什麼感覺。
他的疲倦是另有原因的。
“多謝星華宮主。”子霏客套的說。
星華笑笑:“明天要是沒什麼事情,我想跟你切磋一下功夫呢。”子霏點頭道:“好,若是有時間一定要向你多多請益。
”
他們在路口道了別,星華看那修長而挺拔的身影慢慢的走遠,轉過了一大叢茂密的花樹,終於再也看不到,心頭那種怪異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不去。
侍從為子霏寬了外袍,就被他揮手遣退了。沐浴也好更衣也好,子霏並不習慣讓人這樣亦步亦趨的跟隨服侍。
一路上風塵勞累,今天又折騰半宿。雖然子霏不懼烈酒,可是疲累卻象潮水似的湧上來,不可抗拒的睏倦令他只想沉睡。
子霏自己擦洗了身體,散開了頭髮。銀輝流動的頭髮象是柔軟的月光一樣,披了一身。子霏本來要系起裡衣的繫帶,手指卻在觸到胸口那一片硬痂的時候停了下來。
唯一留下來的……
那一段象夢一樣的時光,最後還是給他留下了一樣憑藉,讓他不會覺得自己是生了一場華麗的熱病,所有的色彩光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