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當年那個囂張地在校園裡痛打胖女孩,喊叫著要報復她的那個大姐頭……是她,當她強忍著恐懼和驚慌走過那長長的黑暗的過道時,面前晃過的那張隱約見過的面孔……
噩夢般的回憶襲捲而來!
……那段她拼命想要忘卻的記憶,黑暗的地方,充滿恐懼和淚水,冰冷的鐵柵欄,一雙雙閃著寒光的眼睛……她以為她會死在那裡……她以為她再也無法出去……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恐怖,蜷縮在最漆黑汙穢的角落,遍體鱗傷的她顫抖著哭泣……
“姐……”
尹澄的面容驚得雪白,他衝過來,用雙臂緊緊將神情恍惚起來的尹夏沫抱住,她的身子在微微的不可遏制地發抖,他的心痛得不可收拾,抱緊她,連聲喊:
“姐!姐……不要怕……姐……”
看著尹澄慌亂地緊緊抱住她,她的臉靠在尹澄的肩膀上,睫毛烏黑顫抖,神情裡流露出難以形容的脆弱和某種恐懼。
“啪!”
歐辰用遙控器關掉電視,見她的目光卻依舊空洞洞地盯著沒有畫面的螢幕,他聲音凝重地說:
“你放心,這些子虛烏有的新聞我會處理。”
這樣說著,他心裡卻有種不安的感覺。這個新聞,夏沫和小澄的反應都這樣強烈,難道……
可是他曾經請過幾傢俬家偵探調查過她的經歷,並沒有入獄這段歷史,是那個叫華錦的記者歪曲或假造醜聞吧?華錦……方錦華……歐辰的眼底閃過寒芒,他決不會再輕易放過任何意圖傷害她的人!
“子虛烏有?……”
尹夏沫緩緩地推開尹澄,脆弱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望著歐辰,她突然輕輕笑了起來,笑聲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聲音低低地說:
“哦,也許你的記憶還沒有全部恢復……”
她閉了閉眼睛,沒有再說下去。
算了……
如今說這些譏誚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往事已經不可挽回。畢竟她也曾經刻意地傷害過他,那些事情或許是她應得的報應,只是將小澄的身體也拖累到如此地步,是她始終難以原諒自己的。
“我不明白。”歐辰心中一凜,“難道……你竟然真的……”
尹夏沫拉住張口欲言的尹澄,淡淡地凝視他,回應說:“忘了嗎?那一切不都是你親手導演安排的嗎?難道你竟然真的忘了嗎?”
小休閒廳的門口。
沈管家驚呆地站在外面!
“告訴我!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歐辰情急之下大步擋在她面前,阻止了她想要離去的意圖,他眼神暗凝,下頜繃緊,“為什麼——說是我導演和安排的?”
過去……
究竟發生過什麼……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無辜地問她!
尹夏沫抿緊嘴唇,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凝聲說:“收房子,趕人,那不正是你曾經導演的好戲嗎?甚至安排那樣的人來羞辱我……那些人……”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
……
那天,因為再沒有錢能夠支付醫療費,她只得接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的小澄出院回家。
可是,庭院的大門竟是洞開的!
有一輛大卡車停在家門口,五六人個正在進進出出地從屋裡搬出東西,電視機、冰箱、洗衣機,凡是稍微值錢些的東西都被他們搬了出來,院裡的地上卻是一片狼藉,彷彿是在他們搬運翻找過程中被掉落地上或嫌礙事而丟出來的,相框、花瓶、小澄歷年獲得的獎狀、獲獎的繪畫作品、書籍、她和小澄的課本灑滿遍地,被踩得破碎爛掉汙穢不堪!
“你們在幹什麼?!”
她又驚又怒,對那些正在搬東西的小青年們喊道。小青年們眼中似乎閃過一些慌亂,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面板黝黑略帶邪氣的年輕人瞟著她,厲聲反問:
“你是誰?”
“這是我家!誰讓你們闖進來的?!”
“哈!你的家!”黝黑青年晃晃悠悠地走向她,冷笑,“法院早就把這所房子判給歐氏集團了,屋裡所有的財產也歸歐氏集團所有,咱們今天就是歐氏集團派來清點財產的!奶奶的,窮成這個樣子,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歐氏集團……
她腦中轟地一聲,是的,在小澄住院期間她就接到了法院的傳票,歐氏集團要求收回尹爸爸生前簽下公司的欠款,一筆鉅額的數字,當初是由歐辰特批的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