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不得不清醒,如此反覆交織著的痛苦與快樂,讓他到最後被耿九塵抱出浴桶時,整個人已經癱軟得沒有一絲兒力氣,完全任由他擺佈。
“真是太瘦了!”
“之前那些人是怎麼虐待你的,太可惡了,回頭一定要好好收拾了他們!”
“以後得給你好好補補身體,這麼瘦怎麼行……”
感覺到他將自己褪盡所有衣物又擦乾了水汽,包在張柔軟乾燥的棉被裡,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楚逸已困得幾乎睜不開眼了。
“九哥……謝謝你……”
“跟九哥還客氣什麼,沒事了,你睡就行,我替你擦乾頭髮就完事了。”
楚逸掙扎著應了一聲,放開已經散了架的身子,反正該看不該看的都已經被看光,他也放開了先前放不下的些許羞澀,徹底昏睡過去。
耿九塵則拿著侍女們早準備好的幹帕子,坐在床頭,抱著他散落的銀髮細細地擦去上面的水汽。
看到那已經陷入沉眠的稚嫩面孔,和手中完全不相稱的白髮,哪怕在塵緣鏡中早已看過這青絲成白髮的經過,耿九塵仍會止不住的心疼。
擦乾了頭髮,耿九塵小心地將他抱回枕頭上放平,讓他能更舒服地休息,可轉身剛放下帕子時,卻聽他在床上不安地翻身,伸手想要抓住什麼。
“九哥,九哥不要走——”
“我不走……”深覺自己是罪魁禍首,讓人留下這麼可怕的後遺症,耿九塵哪裡還好意思離開,自己造成的後果,也只能自己去安撫。非常熟練地放好東西,脫鞋解衣,翻身上床,將人連同被子一起抱住,終於讓不安的小傢伙安穩下來,繼續沉睡。
對自己表現十分滿意的耿九塵彈指間打滅了燭火,也跟著休息,很快就陷入夢中。
“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大殿之上,百官跪拜,然而龍椅之上,卻只有一個沉香木盒,帝皇冕旒加於其上。
身著一品紅袍官服的楚逸站在龍椅側首,面無表情地俯瞰下面的群臣拜服行禮,良久,方才轉頭望向空無一人的龍椅,伸手,卻不敢觸碰那緊閉著的木盒。
“九哥,我按你說的去做,為國為民,不為一家一姓。可如今,你在哪裡?”
“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不使抱薪者暴斃於風雪之下……你看,你教我的,我都記得。可你答應過我的,何時回來?”
大殿上的眾人頭也不敢抬,聽到他對著空龍椅絮絮低語,只覺得背後生寒,遍體發涼,卻無人敢多說半句。
能站在這裡的,是新朝的開國之臣,也是舊朝的亡國之臣,他們都是親眼看著上面的這位,是如何在亂世之中崛起,從一個亡國滅族的破落書生,一步步殺出血路,南征北戰,一統天下。
可誰也想不到的是,這樣一個文武兼備的煞神,竟然在天下一統之際,將皇位拱手相讓。
最離譜的是,他將皇位讓給了一個死人,一個已經死了十八年的人。
多少人為了這個位置,至交反目,骨肉相殘,而他卻這麼輕飄飄地讓了出來,讓那人在死後稱帝,讓群臣向一個死人跪拜……
他們沒看到的是,隨著他們三叩九拜之禮,一道道功德金光從四面八方飛來,落在了冕旒之下的木盒上。
那是來自登基詔令釋出後,大赦天下,民心所向,無數人真心實意地感激這結束亂世的開國之君。
只是,除了在這金鑾寶殿上的人知道龍椅上從來空無一人,天下百姓都以為,依舊是昔日揭竿而起的青州王,平天軍,救民於水火之中,給予他們如今這太平安定的日子。
他們的感激,他們的尊崇,化作星星點點的金光,沉入黑暗的地府,越過無數亡魂哭泣的忘川河,投入黃泉黑路鬼判殿,匯聚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照亮了整個地府。
就連奈何橋上的孟婆都忍不住抬頭凝望,“這是哪家大神,竟能得如此造化,十萬……百萬功德,著實了得!”
而沐浴在這功德金光下的耿九塵,從夢中醒來,倏地睜開眼,轉頭望向身邊依然在睡夢中的楚逸,長長地嘆息一聲。
“傻孩子……怎麼就如此固執呢?”
作為一個合格的配送員,他在三千世界中負責給那些氣運之子和歷劫星君們配發金手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總能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任務,獲取獎勵,才能積攢到現在幾乎滿裝備的頂級狀態。
原本對他而言,每個世界的人都不過是遊戲中的npc,他儘可能地高效率完成任務,就是不想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