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昭湊到楚逸身邊,捅捅他。
“十一郎,棒棒糖分我一個唄!”
楚逸看了他一眼,捂住自己的小揹包,“九哥給十一的,不分!”
燕西昭撇撇嘴,“這還是我家的廚子做的呢,我這不是忘了帶才問你要的,真小氣!”
楚逸壓根不搭理他,繼續啃著糖兔看著九哥打樁,比什麼都好看。
燕西昭先是讓人回侯府去給他帶些棒棒糖和零食來,然後也湊到楚逸身邊,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著一樂。
“我算是明白當年你為啥死都不肯放手了。嘖,九哥這身材,這力氣,真是沒得說!不過,以前咋不知道他懂這麼多呢?不是說他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簽名手令都得你替他寫嗎?”
他只是隨口吐槽,卻沒注意到楚逸的眼神冷了冷,一口咬掉了糖兔的腦袋。
“九哥,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沒人敢跟你搶。”燕西昭滿心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你那麼厲害個人,怎麼這次就翻船被人弄傻了呢?不過傻了也好,九哥已經夠厲害的了,你若是不傻,那還有別人的活路嗎?”
楚逸權當沒聽到他的話,只是看著耿九塵。
他也不知是怕熱還是嫌新衣服礙事,將那錦緞織就的袍子脫了下來系在腰間,依舊赤膊上陣,小麥色的肌膚上沾了汗珠,在陽光下像是會發光一般。
無論是誰,走到這裡,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
他不是最英俊的,論容貌遠不如楚逸精緻俊美,也不如成年後的燕西昭硬朗酷帥,身上既沒有王者的霸氣,也沒有將者的嚴峻,分明是個陽光般的性子,偏偏能讓所有人為之折服。
富貴於他如浮雲,千軍萬馬,江山領地,他說放就能放下。
生死於他如無物,披肝瀝血,至親摯友,他說走就能一去不回。
曾以為與他並肩才能同行,現在才知道,這人根本沒心的。只有責任,牽掛,才能壓得他飛不起來。
反正……他本事大的很,區區一個傻子做拖油瓶,拖不跨的。
“我是十一郎的兄長,我要見小侯爺!”
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尖銳而傲氣的聲音與周圍興奮勞作的動靜格格不入,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耿九塵的手頓了一頓,一巴掌拍下去,這根木樁打的深了點,生生比其他木樁矮了三尺,周圍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後退了兩步。
“我過去看看,你們繼續幹。”
被燕西昭拐帶著差點忘了的人和事,居然主動自覺送上門來,耿九塵甭提多高興了。
楚遙卻不知自己頭上已經懸了把上古神刀,衝過侍衛的阻攔,到了燕西昭面前剛行了一禮,就愣了一下。
“侯爺?”
燕西昭被耿九塵剃了鬍子後,別說其他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大殺威風,沒了那把祖傳的絡腮鬍,圓圓的小臉顯得全然無害,毫無領兵大將的氣派。若不是親衛們一直跟著他沒離開,只怕都不敢相認。
就算如此,被自己人質疑和被外人懷疑自然不同,燕西昭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就火了,一腳踢過去。
“哪裡來的混賬,敢在爺這裡耍橫?”
“在下不敢。”
楚遙看了眼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大咧咧坐著吃糖的楚逸,確定了外面的傳言屬實,十一郎的確成了小侯爺的“摯友”,心下也放鬆了幾分,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諂笑。
“在下楚遙,楚家二房行九,是十一郎的九哥,侯爺叫我九郎便可。”
燕西昭在楚逸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翹起腿來。原本這裡別說椅子,連坐的地方都沒,就因為耿九塵帶了楚逸來,怕他累著曬著,不光是弄了油布搭了遮陽棚,還讓他給搬椅子來,他的親衛好歹有點眼色,還知道給他也弄一把來,要不在這連他的位置都沒可就丟臉丟大了。
畢竟,在外人眼裡,耿九塵是他的手下,楚逸是他的“摯友”。
實際如何,他自己心裡明白就可。
聽到楚遙的自我介紹,燕西昭偏頭看了眼楚逸,發現他壓根沒注意到來人,專心致志地吃自己的糖,視線始終黏黏糊糊地盯著耿九塵——呃?耿九塵居然也過來了!
“九哥!”燕西昭蹭地站起來了。
楚遙意外之極,沒想到楚逸這小傻子在小侯爺這的地位如此之高,當即陪笑道:“侯爺太客氣了,叫我九郎便可。若是侯爺替十一郎贖身……”
“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