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輕輕盪漾之下,黑色底瓷上兔毫畢現,像是要漂起來一樣,美不勝收。
宋代的大名士蔡襄在《茶錄》中就有這樣的記載,“茶色白宜黑盞、建安所造者紺黑、紋如兔毫,其坯微厚、之難冷、最為要用、出他處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說的就是用兔毫盞品茶鬥茶。
此情此景,宋毅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了古時文人鬥茶時雋永優雅的畫面來。也讓他對宋代文人恬淡典雅,但在平靜中求變化的審美情趣有了新的認識。
舉盞嗅著普洱茶沁人心脾的茶香,宋毅忽然想起了林寶卿,她身上的少女芬芳,還有放在她那裡的汝窯香爐。
香爐不用說,自然是用來焚香的,只是古人焚香的方法和人們想象中的在香爐中點燃線香相差太遠。
點線香只是最簡單的方法,古人焚香步驟很多,所需的香具也和茶具一樣多,在這點上,品香和品茶倒是有相通之處。
品香和品茶一樣,同樣是件雋永美好的事情,“紅袖添香夜讀書”最能說明一切。
宋毅此前曾查閱過不少資料,得知古人焚香大致的程式是:把特製的小塊炭墼燒透,放在香爐中,這香爐可以是瓷香爐,也可以是銅爐或者其他香爐。
然後用特製的細香灰把炭墼填埋起來,再在香灰中戳些孔眼,以便炭墼能夠接觸到氧氣,不至於因缺氧而熄滅。在香灰上放上瓷、雲母、金錢、銀葉、砂片等薄而硬的“隔火”,小小的香丸、香餅、香料碎片,便是放在這隔火板上,藉著灰下炭墼的微火烤焙,緩緩將香芬發揮出來。
古人在談到銷香之法時,總是用“焚”、“燒”、“炷”諸字,但實際上並非把香直接點燃燒掉,而是像這樣將香置於小小的隔火片上,慢慢烤出香氣。
很顯然,焚香的過程相當煩瑣。
然而,這還不算完事,香一旦“焚”起,還需要不停地加以觀察,否則,“香菸若烈,則香味漫然,頃刻而滅”。不過,炭墼或香餅埋在灰中,看不到,如何判斷其形勢呢?正確的方法是用手放到灰面上方,憑手感判斷灰下香餅的火勢是過旺還是過弱。
於是,唐人詩詞中除了“羅衣欲換更添香”之外,還喜歡描寫女性“試香”的情景,描寫女人如何“手試火氣緊慢”,如和凝《山花子》描寫一位女性:“幾度試香纖手暖,一回嘗酒絳唇光。”
在香餅、香球或者香料片焚盡之後,便要往香爐上新增香料。“夜讀書”的書生自然不需親自去折騰,否則時間都花費在這上面,還讀什麼書。
添香的自然是女性,紅顏知己或者青衣丫鬟,於是便有了“紅袖添香夜讀書”的雋永詩句。
而品香則是在焚香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但品香一般都是用瓷香爐。瓷香爐簡潔優雅,在品香的時候傳遞起來也方便。
斗香則和鬥茶類似,文人騷客齊聚一堂,將各自帶來的香料焚上,供眾人品評。
品茶和品香,是古時愛好精緻生活的文人雅士最愛的活動,也是宋毅曾經的最愛。
第五十五章 興師問罪
一晃就過了兩天,宋毅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出門掃貨,普通的翡翠毛料撿了一大堆回來,但出去轉了一圈,卻沒看到什麼值得賭的石頭。可不切石頭又讓他感覺心底癢癢的,抱著試試運氣的想法,買了幾個全賭的矇頭貨,結果無一例外,全部賭垮,幾萬塊錢砸進去水花都沒有一點。
夜間無聊,宋毅就靠磨戒面打發時間,把那兩顆雞油黃的戒面磨了出來,那金閃閃的光澤讓人愛不釋手。
好在騰衝的翡翠毛料老闆多,不至於這麼快就斷了財路。宋毅這天出門繼續找石頭的時候,發現兩塊值得賭的石頭。
一塊一百多公斤,切過窗,露出幾團絢麗的紫來。翡翠的紫羅蘭色也稱“春色”,也是比較受人喜歡的顏色。整塊石頭的種水不錯,宋毅估計應該能到玻璃地。
當然,這塊石頭也是要賭的,賭裡面的春色究竟有多少,從外表來看,還是有非常大的希望賭漲。
表現這樣好的石頭價錢自然不會便宜到哪裡去,宋毅絞盡腦汁砍價,可還是花了他一百六十萬人民幣。
另一塊更大五百多公斤,切開窗露出來的也是紫色而且顏色比另外一塊還要濃,只是種水不好,是粗糙而且不透明的豆種。這塊石頭價錢相對就便宜多了,不過花了他六萬塊而已。
好幾天都沒有正式切石頭,宋毅憋足了一口氣,準備晚上一股作氣,將它們切開。
可兩人還在吃晚飯的時候,家裡的固定電話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