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柔爾眼中看到了一種乞求,不是乞求生,而是乞求死,所以他最後放了一把火,成全了海柔爾的心願。
象韓進擔憂的那樣,不論是誰,也不管她或者他有多麼堅強,總歸是有一定底限的。仙妮爾知道了精靈族突然大舉進攻韓進,知道普魯登斯和馬克斯韋爾曾經給韓進設下了一個致命的圈套,這已經對她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現在又聽到了海柔爾的死訊,而且死得是那麼悽慘,她到底有些承受不住了,一雙如春水般澄淨的大眼睛也變的呆滯了,一動不動地看著韓進。
“我知道你的顧慮。海柔爾自甘墮落成為了一個黑暗精靈,而且她效忠的扎古內德又是我的死敵,所以你不想我誤會,也不想讓我困擾,你覺得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再和我說也不晚。是這樣吧?你啊……這是戰爭!再偉大的智者,至多能隱隱捕抓到戰爭的走向,絕對不可能預測戰爭中每一個細節。海柔爾雖然是一個天才,但因為感情上的挫折,幾十年來她一直沒有任何進步,隨便一個意外就可以奪走她的生命,你能來得及阻止麼?”韓進緩緩說道:“不要這樣了,懂嗎?你不想讓我困擾,有時候反而會更讓我困擾,以後不管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仙妮爾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韓進好似並不在意與精靈族的矛盾,既然有以後,那當然是屬於他們的以後。可海柔爾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的消逝了,這又讓她感到悲哀。
仙妮爾仰起臉。韓進的臉孔迅變得模糊了。淚珠從她眼眶中滲出,順著臉頰不停地滴落下來。她喃喃地說道:“是我害了她……是我……”
“是她自己。”韓進輕聲道:“在她決定為扎古內德死戰到底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說實話,也許我有機會救她,但我不可能保護她不受傷害。我猜就算救了她,她也不會活下去了。”在當時的情況,他確實沒辦法保護海柔爾。救和保護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他韓進能給扎古內德和阿爾奎特構成巨大威脅,正是因為他自由自在、無牽無礙,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如果刻意去保護海柔爾,以阿爾奎特的心機,肯定能看出來,到時候不但海柔爾救不出,連他自己也危險了。
“你不懂的……”仙妮爾無力地靠在韓進懷裡,她的淚越流越多:“我怎麼去見莉迪亞,怎麼去見……”“你哥哥高賓?”
儘管處在悲痛中,仙妮爾也是被震得目瞪口呆。她不由用力抹了把淚水,試圖看清韓進的神色。
“沒有人告訴你,你哥哥高賓已經回來了嗎?”韓進笑了笑:“而且他已經把普魯登斯趕下了臺,成了精靈聯軍實際上的統帥。”
“哥哥……他……”仙妮爾的大腦已經接近宕機。在幻境裡呆了幾個月,沒想到世界的變化竟然這麼大,讓她震驚的訊息一個接著一個。旋即仙妮爾反應過來,急聲道:“你見過他了?!”
“見過了。”韓進點頭道。
“他沒有說什麼?”
“你是指和我談得怎麼樣?”
仙妮爾點了點頭。她的手已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力氣,讓韓進立即感應到她的緊張。對現在的仙妮爾來說,她的族人為她設定了太多障礙,千方百計破壞她與韓進之間的感情,幾乎讓她有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如果她的哥哥也反對這段感情,對她將是致命的一擊。難道這個世界一定要逼著她,去走海柔爾的那條不歸路麼?!
“談得挺好,你哥哥一直衝我叫兄弟,”韓進笑道:“我看得出來,你哥哥……是一個很純粹的酒鬼。”
“不許這麼說他……”聽到韓進這麼談高賓,她感到溫暖,也想笑,可海柔爾的噩耗壓在她心上,又讓她笑不出來:“他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呀!”
“我知道。所以我很擔心他。”韓進說道。他在心裡設想著如果仙妮爾知道了他和雅琳娜的事情,將怎麼樣?也許排遣痛苦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仙妮爾知道她另一個親人更需要幫助。
“他怎麼了?”仙妮爾急忙追問道。
“剛才不是和你說了麼,我把海柔爾的事情告訴他了。”
“他……”仙妮爾瞪圓了眼睛。這種事情不用別人說,她自己就能想象得出來,當時的高賓會有多麼悲痛。
“你哥哥活得很真實,至情至性,從不虛偽做作。”韓進輕聲道:“正因為這樣,我更擔心他了,怕他喪失理智……幸好他身邊有一個莉迪亞。仙妮爾,你哥哥和莉迪亞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好朋友啊。”仙妮爾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僅僅是好朋友?”韓進追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