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雅菊的淫威之下,黃藝偉只得對我撇撇嘴,把墨鏡極端瀟灑地塞進大紅色西服的上兜,乖乖地重新上車,一聲“bye!”之後,轟一腳油門,把他的小寶馬車呼嘯著開走了。
雖然在貸款的問題上,銀行與薇洲集團的關係是銀行處於劣勢,企業處於主動,這點我明白,李雅菊也明白,但是,摩托集團依然很大氣地招待了我。看來,有錢人跟沒錢的人是不一樣,有大錢的人跟沒錢或有小錢的人更是不一樣。
我們去吃晚飯時,李雅菊居然是帶著司機,開著一輛白色的英國產斯潘摩爾轎車來接我的。據說,目前這種車在整個中國內地也不超過五輛。我有生以來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並坐進這樣高檔的車子,也自然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洋相百出。這輛車子,車體長而寬大,內飾除了真牛皮就是胡桃木,車中部的四個坐椅居然是相對的,據說是辦公區;在駕駛員的後面,竟然還吊著一臺液晶顯示器的純平彩色電視機。李雅菊讓我進車的時候,那電視里正播放澳門臺的時尚節目。
她對我熱情地招呼之後,讓我坐在了她圓潤的身體旁邊,用粵語對司機嘀咕了兩句,就又津津有味地繼續看電視了。
電視裡,模特走臺之後,竟是俄羅斯女郎表演的豔舞,好在這是一臺真正的脫衣舞表演,與我在泰國看到的人體性功能表演完全不同,除了女星脫至一絲不掛那一刻有一點讓人難堪外,其餘場面無異於另類的時裝秀表演。
英國高階轎車在珠江三角洲廣闊而溫溼的平原上飛馳,南海的秀麗、虎門的沉重都有如雲煙一般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居然進入了深圳,又過了十幾分鍾,車才在一座豪華的名叫“龍虎鬥”的酒店門前停住。
李雅菊終於從電視上移開了眼睛,微笑著對我說:“柳小姐,咱們到了,請吧。”
我感覺受寵若驚,急忙客氣:“吃個飯,跑這麼遠,何必這麼客氣。”
“這是趙總的意思。今天,他在這兒有好幾撥客人哪。”
龍虎鬥酒店豪華而富有野趣,地面是一色的褐色竹地板,餐桌由一水兒的老舊榆木製成,大廳則被老舊的竹籬笆隔離成一個一個的雅間,牆上掛滿了用老木燙成的古代人物畫和用老竹刻字的名家碑帖。
李雅菊帶著我在二樓的雅間臨窗就座,用鳥語一般神秘、難懂的粵語咿哩哇啦地打了一通手機之後,她告訴我:“趙總已經來了,在一樓雅間陪愛農銀行京興市分行的一位領導吃飯。他讓咱們先吃,而後他中途過來陪你喝一杯。”說著,對身邊恭候的女服務員吩咐說:“先來一壺菊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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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龍虎鬥(3)
我嘴上客氣著:“趙總陪愛農銀行的領導就行了。”心裡卻犯了嘀咕:“愛農銀行的領導會是誰呢?”趁李雅菊往自己茶杯裡放冰糖的時候,我便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李雅菊等女服務員給我的茶杯倒滿淡黃色的菊花茶,一邊給我放了兩塊冰糖,一邊說:“聽趙總說是一位副行長哎!”
“姓啥子?”我好奇起來。
“你認識愛農銀行的人嗎?”李雅菊反問我,之後,吹吹茶杯裡細碎的菊花,品了一口。
我當然不會把我的歷史告訴給她,便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同行是冤家嘛!愛農銀行的人,也還認識幾個。”
李雅菊笑了,她一定是以為我怕這單生意被愛農銀行搶走呢,便解釋道:“一個姓王的,不是副行長就是行助。不過,他不是來貸款的,而是來清盤的。”
“王學禮!”我險些叫出聲來,但是,我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驚訝,臉上故作平靜,問:“啥子是清盤?”
李雅菊見我刨根問底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便開始打岔了。她站起身,對我說:“走,咱倆去點菜。”
我自然不好對王學禮之行再追問下去,便跟著李雅菊起身。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點菜還需要離開餐桌,又不好多問,就跟著她下樓了。
李雅菊帶著我從餐廳的後門出來,由女服務員帶領著進入了一個很大的用花草遮住了天空的大棚。黑暗的大棚裡擺滿了裝著動物的筐子和籠子,而籠子裡掙扎、遊動的竟是果子狸、穿山甲之類的野生保護動物。其中一隻果子狸棕紅色的身子,白腦門,一對亮幽幽的圓眼睛,很漂亮。從筐子蓋的縫隙裡,我還看到幾條叫不出名字的蛇,正蠕動著,伸出長長的芯子企圖鑽出來。
我感到恐懼,更由於胃弱而感到噁心。李雅菊見我面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