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他承認,“因此我才懷疑到你頭上。我一直在想,你和這件事一定有關聯,不過我已經查過你的底細了,你看來家世清白,沒有嫌疑。”
“謝謝你哦。”她沒好氣地說。
“換成是你,也會清查對方底細的。”他緊鎖雙眉,“你也沒辦法否認,怎麼每次你出現,總會出事?也未免太離譜了。”
羅莎想想,平心而論,那倒是事實。“不過在我出現之前,你就被算計了,”她說,“這一定是巧合。反正,五個星期前,你和我之間惟一的關聯就是奧莉芙,你總不會懷疑是她在幕後指使的吧?她的依賴心很強,根本不可能是奪取你餐廳的主謀。”
他不耐煩地聳聳肩。“我知道。我想過不下一千次了。怎麼想都想不出所以然來。我只知道自己面臨這輩子最困窘的時刻,孤立無援,連是誰在搞鬼都搞不清楚。”他無奈地摸了摸下巴。“所以,蕾伊小姐,除非有奇蹟出現,否則再過三個星期,我就要成為縱火、拒捕、違反衛生法的餐廳老闆,你對這種人有何看法?”
她望著手中的酒杯。“夠色的。”
他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的眼神就像愛麗絲的翻版。“你看來跟你女兒真像。”他再次翻揀著那些照片。“你應該把照片加洗放大,貼滿整個房間,提醒你自己,她有多漂亮。如果她是我女兒,我就會這麼做。”他聽到羅莎深吸了口氣,因此轉頭望她。“對不起,我太不善解人意。”
“別傻了。”她說,“我只是剛想起來,我在哪兒見過那個人。我就知道我見過他。那是海斯先生的一個兒子。你知道,就是住在馬丁家隔壁的那個老先生。他的櫃上擺了一張他們的全家福照片。”她鼓掌大叫,“這算不算是奇蹟出現了,黑爾?布里吉修女的祈禱似乎應驗了。”
《女雕刻家》十七(3)
她坐在餐桌旁,望著黑爾如秋風掃落葉般,將她冰箱裡的存糧一掃而空。他的滿臉消沉也隨著一頓飽餐而煙消雲散了,這時他正心滿意足地哼著歌,用火腿、雞胸肉、西洋芹再做一道料理。“你不會是想拿我的大頭針去戳海斯先生吧?”羅莎問,“我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不肖子做了什麼事。他是個老好人。”
黑爾眉開眼笑。“我看不然。”他拿鋁箔紙裹住那些料理,再放入烤箱裡。“不過目前我還猜不透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海斯先生的兒子只需等法院宣判就能侵佔我的餐廳,那他又何必不斷來騷擾我?”
“逮捕他,逼他的口供,”羅莎說,“如果是我,我就去找他父親,問出他的地址,然後報警。”
“這麼做只會打草驚蛇。”他想了一陣子。“你說你和那老人交談時曾錄了一盤錄音帶,我想聽聽看。我不相信真會那麼湊巧。總該有關聯的。他們為什麼突然那麼急?而且還用球棒動粗?太不合理了。”
“來聽聽看吧。”她把她的公事包拿過來,取出帶子,把錄音機擺在桌上。“我們當時是在談琥珀的私生子,”在老人的聲音傳出來時,她解釋,“他很清楚那孩子的事,甚至還知道那孩子養父的姓氏以及他移民到哪個國家。如果能找到那個孩子,羅伯·馬丁的遺產都歸他所有。”
黑爾仔細聆聽。“勃朗?”他聽完後問,“住在澳洲?你怎麼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因為奧莉芙的狗屎法律顧問威脅我,如果我洩露出去,就要告我。”她蹙眉,“我也不知道海斯先生怎麼知道的。克魯先生甚至不肯把那孩子養父的姓氏告訴奧莉芙。他費盡心機想保守這個秘密。”
黑爾拿起爐子上的一鍋米飯,“羅伯·馬丁的遺產有多少?”
“五十萬鎊。”
“哇塞!”他輕輕吹了聲口哨。“哇塞!”他又叫了聲。“目前就存在銀行裡,等著那孩子出現?”
“應該是這樣。”
“誰是遺囑執行人?”
“那個法律顧問,彼得·克魯。”
黑爾把飯盛入碗中。“那你去問他這件事時,他怎麼說?他說了他們正在找那孩子嗎?”
“沒有,他只是一直威脅要告我洩密。”她聳聳肩,“不過他寫了封信給奧莉芙,告訴她找到的機會渺茫。顯然,找那個孩子有一個時限,如果找不到,那筆遺產就要捐給慈善機構。”她蹙眉,“他是親筆寫那封信的。我原本以為他是想省錢,不過,你知道,更可能是因為他不想讓他的秘書看到。如果他說謊,他的秘書會知道。”
“同時,”黑爾緩緩地說,“他也是遺產執行人,有權動用那筆資產去併購倒閉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