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雲話鋒一轉,手指那些外邊調來的侍衛。
“你們這幾張臉我可都記住了!你們是誰家的人,大夥兒心知肚明!今日你們這趟渾水,明日就是你們的倒黴之期!你們既然做了馬前卒,便就怕被開刀!”
被沈默雲手指的那“救兵”侍衛長頓時面色鐵青,心底將崔春霖罵了個狗血淋頭。誰不知道這位郡主能耐不小,此刻沒抓到人,還將對方的人打傷,將這院子搞得一團糟,難免郡主不找人撒氣。
萬一她真的去告御狀,被追究起來,崔春霖有鄭家護著,鄭家有恆親王罩著,到時候只怕自己一行人要被推出去做替罪羊。真真晦氣!
那侍衛長趕緊衝沈默雲抱拳深鞠了一躬,表示他們人微言輕,只是奉命行事,望郡主可以息事寧人。他們這就離開,還請郡主大量,不與他們計較,這份恩情他們一定記在心裡。
思索間,侍衛長決定還是帶著他的人趕緊離開。
今日崔春霖難得聰明瞭一把,面對玉笙樓的出手及時想到了應對之策。面對他的求助,鄭老夫人聽了個大概便認可了,調來了三十多人給他做幫手。
誰料也不知哪裡出了錯,人沒找到還捅了簍子,若不趕緊走為上策,他們還真就掉入那泥潭裡抽身不得了。
他上前向崔春霖趕緊抱了抱拳,言明時候不早,他們要告退。
不等崔春霖開口挽留,他們便齊刷刷衝著沈默雲行了個禮,趕緊頭也不回便退了下去。
至此,沈默雲心中大石落下。
形勢到了此刻,她幾乎已經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剛剛自然是她故意開口將目標挪去了鄭家侍衛頭上,見她這會兒就挑了他們這群軟柿子捏,他們不慫就怪了!
現在好了!
這三四十人的瘟神齊齊退下,等於砍斷了崔春霖的一副獠牙,一切便都好辦了!
剩下崔春霖與沈默雲四目相對,這會兒兩人各帶了十名左右侍衛,倒是旗鼓相當!
崔春霖正不知該進還是退,卻被身後的侯府侍衛拉了拉衣角。
“侯爺,大勢已去,再爭下去對咱們不利。此刻找不到人並不代表人會不出來!為今之計,只要侯爺壓制住郡主,將咱們的人暗中盯住玉笙樓,守株待兔,還怕那慧娘能藏一輩子?”
崔春霖一嘆,話是這麼說,可這事若再拖下去,他的先機就沒了!罷了,只能先如此了,他要想想,接下來還有沒有好法子。
他這就去前院,再調一部分人過來偷偷盯住這玉笙樓。
主意已定的崔春霖一甩袖子,衝著沈默雲瞪了一眼,語氣依舊霸道。
“沈默雲,這是你與公公說話的態度嗎?你別忘了!你是我崔家的媳婦!我是你的父親!大周朝以禮治天下,那‘孝’字就是頭一樁!你既入了我侯府,就得謹遵一個媳婦的本分!
你若蠻橫,丟的也是你沈家和秦家的人!傳出去更是讓聖上和太后面上無光!你這何嘗不是大不敬?我勸你,趕緊閉上嘴拾掇拾掇,今日之事,暫時就此告一段落吧!”
崔春霖這份不要臉,連眾圍觀群眾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人也打了,手也動了,院子也搜了,分明是目的不良的誣陷栽贓,分明是趁世子不在的欺軟怕硬行為,分明令郡主損失慘重,窩囊憋屈,卻從頭到尾都還義正辭嚴!
不道歉,不賠償,不安撫,此刻竟然還反過來拿“孝”字說事!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做了他家媳婦,就要任由他這個公公在頭上拉屎撒尿不吭聲,殺人強搶不反抗,這才算是孝和禮?
還好意思說大周以禮治天下,就他剛剛這行為,既沒有禮,也不存在義!這厚臉皮,還真是絕了。
崔春霖這份恬不知恥也讓沈默雲歎為觀止。
幸好她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幸好她早已有了對策,否則這口氣怎麼吞下去?她忍不住想到當年的陳夫人面對這樣一個枕邊人,該是如何憋屈難熬,即便沒被害死,也該被氣死吧?
她這會兒覺得,今日自己這一出手當真是對極了!這人決計是欠收拾!該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收斂一番了!
她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待到崔春霖帶人走到了院門,她才幽幽開口。
“侯爺,我那把團扇您也要順走嗎?”
崔春霖這才想起團扇沒有還,還在他的後腰上掛著。
他嗤了一聲,“什麼順?本侯還會稀罕你一把破扇子?嘴裡給我放乾淨點!”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