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真誠笑了開來。
“姑娘!兩位姑娘真的沒事了?太好了!總算是邪不壓正!極好,極好!”
沈默雲一臉狐疑看向崔奕橫,後者則微微抽動了嘴角,才拋了一句過來:
“此事說來話長!稍後再議吧!”
還在二強手中的汪玉婷一見彈指間便物是人非,風向全變。連自己的人都已經全無蹤影,哪裡受得了刺激?為了自保,此刻她也顧不得儀態了。一聲尖叫求救便劃破了天空。
可除了不遠處小樹林裡被驚起了幾隻飛鳥,和遠處依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依舊竟是連一絲人聲也未聞。
崔奕橫即使蒙著面,沈默雲也能看出他正一臉鄙夷和嫌棄,“汪小姐使勁叫吧!這周圍三十丈此刻均有我的人看守,一時半會,只怕是沒人會來了。
隔壁的暗窯倒是有人。不過,在下扔了一錠銀子,她們便主動要求關門關窗睡大覺。絕對雙耳不聞窗外事!這可怎麼好?
我如若猜得不錯,這地兒應該是汪小姐選的,汪小姐如此煞費苦心選的地兒果然不錯,雖未出城。倒是安靜又偏僻!在下孤陋寡聞。之前竟還不知京裡有這麼一片好地方呢!”
真不錯?安靜又偏僻?好地方?
崔奕橫這話只是為了諷刺汪玉婷,可聽在沈默雲耳裡,聯想到這廝半個多月前還在金陵青樓廝混,她怎麼都覺得這人是真心在讚歎這地兒,他是不是下次還準備到周圍的暗窯逛上一逛?
想到這裡,沈默雲也不由向崔奕橫投去了狠狠一眼鄙視。
崔奕橫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辛苦來幫忙,還難得願意廢了這麼多口舌幫她說話。竟莫名遭了她的白眼?當下便有些氣悶,暗歎起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而二強看見眾人平安。陳虎也上前去草叢檢視老三狀況,聽到崔奕橫說汪家人均在他手中,心裡不禁又開始癢癢,哪裡捨得這到嘴的肥肉就一般丟了?
當下趁著院子眾人在寒暄的會兒,將汪玉婷一把又拖進了屋裡,準備趁臨走前再多揩幾把油,忍不住對她上下其手來。
汪玉婷的驚叫聲傳出,眾人卻都很有默契地各忙各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有那秀才聽見汪玉婷的慘叫,張了張嘴,想替她求情,又聯想到這個毒蛇般的女人的狠辣手段,便乖乖閉上了嘴。
原來,這秀才名叫孫向全,湖北人氏,是本屆舉子,這月剛剛入京,正準備三月春闈,卻不料路上發生了些變故,盤纏用盡,又舉薦無門。
與他一道入京的幾位舉子有的得了名公舉薦而聲名大噪,有的則仗了家世背景正四處走動,還有的直接入了棧館閉門苦讀。
平常交好的這些兄弟們竟無一人願意資助或籌借銀兩給這位昔日同窗。
這孫向全無奈,只能白天在街頭售賣字畫,晚上回客棧埋頭苦讀。
今日他正在街頭叫賣,卻無意中接到了沈默雲被困扔出的荷包,卻只能說是天意。
他先是努力追上了馬車,看清被縛兩名女子的同時,他也聽到了馬車上綁匪的交談聲。
他自認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幹得過兩名劫匪?
於是,他回頭勸誡那群正在撿錢的百姓救人,可竟沒有一人願意與他一起冒險去營救車上的姑娘。
這孫舉子無奈,只能靠著自己的兩條瘦腿一直堅持跟在這馬車之後。
沈默雲不由搖頭暗自冷笑,是啊,世態炎涼!
同窗如何?兄弟如何?哪裡比得過縈繞他們心頭的“對手”二字的分量?只怕他們正巴不得自己的對手落魄遭難,正為少了一個敵手而暗自竊喜呢!有多少人願意慷慨解囊資助一個潛在對手呢?
被綁如何?被辱如何?反正銀子已經撿到手,哪裡來的銀子只當沒看見,不知道便可以心安理得了!有多少人願意不顧自身安危,為了正義公道伸出援手呢?
也正好是這荷包落於這正直的舉子手上!
這世間從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想到這裡,沈默雲看孫向全的眼光便多了幾分善意與感激。
可她這一眼,在崔奕橫眼裡卻是極為不爽。同樣都是趕來救她,為何這女子的態度卻是這般天差地別?他為她清除了那麼多賊人,卻只得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他不由冷哼一聲。
剛開始,馬車由於在街上走。這孫舉子還能追上,後來,馬車除了街道便加快了速度。他便被馬車甩到了老遠。不過,這孫舉子倒是個心細如絲的,一下子便發現了一路留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