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樓的門前掛上了“歡迎第一期學員和助教來院”的紅布橫幅,彩旗在微風中輕悠悠地飄著;馬路上走過一群群說說笑笑的年輕軍人,他們穿著新發的皮大衣和大頭鞋,昂首闊步,臉上掛著幸福又自豪的微笑。自從全軍上千名學員和助教陸續抵達學院後,校園裡一直洋溢著熱烈歡快的氣氛。人多了,工字樓底層的大食堂擠不下了,天寒地凍的又無法施工,管後勤的幹部們犯了愁,意見反映到陳賡那兒,他微微一笑:“活人會讓尿憋死?用兩層厚木板,中間塞滿鋸末屑,這就成了保溫牆了嘛,先弄個臨時的,開春再建嘛。”
陳賡這個辦法真靈,不久在王字樓後面又建了一個大食堂。“咱們院長的點子就是多!”就餐的師生和幹部們常常這麼說。
那天,陳賡為首批抵達的學員和助教們做了一場形勢報告,近百人整齊地坐在致知前樓的大教室裡,每人面前都擺上一點兒糖塊和瓜子。
陳賡剛要開講,看見大家都掏出筆記本要做記錄,就笑呵呵地說:“我這個人講話,語無倫次,你們今天就不要記錄了,要記錄我就不講了!”下面一片笑聲,學員和助教們都收起筆記本。
“聽說你們不少人是從志願軍來的,我也是從志願軍來的。你們都是最可愛的人,很光榮啊,我老婆就沒有叫過我一聲最可愛的人,當然了,我也不計較,她只要叫我最親愛的人就行了!”
下面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年輕人陶醉在陳院長的幽默話語中。
“帝國主義欺負了我們一百多年,現在還在欺負我們,你們一定要立志改變我軍技術裝備的落後狀態,下決心學好專業,為國防現代化貢獻自己的力量。”
陳賡用這一段話結束國內外形勢報告之後,又對大家說:“你們有什麼問題,就給我遞條子,我今天什麼問題都可以回答。”
報告會變成了座談會,青年學子們不斷地遞上條子,陳賡面前堆起了一小摞。陳賡看完一張條子就回答起來,到了中午,也沒有回答完。陳賡站起來,大聲說:“下午接著開會!”青年們歡呼雀躍,他們的心和陳賡的心緊緊貼在一起,這種“陳賡式”的思想工作比多少生硬枯燥的政治說教都有效果。
下午陳賡繼續回答大家的問題,他把建立軍工學院的重大意義和革命青年的奮鬥方向闡述得十分透徹,引導大家端正入學動機,鼓勵他們攀登科學高峰,臨結束的時候,他又幽了一默:“今天的會開得生動活潑,可能有的同志還想提點兒問題,可沒有時間了,明天我也不能再給大家講話了,我要去北京參加中央委員會會議呢,等我回來,再把中央委員會的事情向你們大家彙報一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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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緊急招生 全軍上下選拔秀才(5)
學員和助教們笑得肚子痛,大家使勁向陳賡鼓掌。院首長要經常面對面地向師生做國內外形勢報告,這是陳賡為哈軍工創立的一個好傳統,一直保持到“文革”前。
根據院黨委的決定,1月3日正式成立了相當於系一級的教學組織——新生大隊,劉吉林任大隊長,鄧易非任政治委員。987名新生分編為6個學員隊;300餘名助教分編為3個區隊和若干個專業組,暫時掛在新生大隊,助教也要跟學員一樣出操,接受軍事佇列訓練,不允許有任何特殊。
第一期學員中,黨團員佔百分之八十,經過幾年軍旅生活的磨鍊,政治素質比較好。由於解放前的學校,教學質量差別很大,參軍後南征北戰又沒有機會複習功課,實際上的文化程度參差不齊,有的只相當於初中文化程度,什麼正弦、餘弦,一竅不通。
助教們全是大學三年級以上的學歷,有的是肄業生和畢業生,但處於時局動盪之時,參軍後又在基層工作,有的還參加剿匪和朝鮮戰爭,當初學到的基礎知識多已遺忘。
“問題很嚴重哩,”陳賡對徐立行說:“要趕快給他們補習文化。”
陳賡指示新生大隊,立即依靠老教師和助教隊,對學員實施高中數理化課程的補習教育,並適當進行軍政訓練和語文學習,為大學本科教育打好基礎。
前一段時間,老教師們都在閉門讀書,突擊學習俄文,學生一到,他們便開始緊張起來。負責全院教學工作的徐立行和他手下的三員大將張述祖、曹鶴蓀、任新民更是披星戴月,一起審查老教師編寫的中學數理化教材,常常為教學問題討論到大半夜。
徐立行向陳賡建議道:“哈工大和我們住在一條街上,何不去街西求教?”
陳賡大喜,忙佈置第一政治處組織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