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突出的俏皮的門牙,像是笑,卻哇地哭起來。淚水飛揚,攙扶著她白奶奶就往停棺的堂屋裡奔來。將白奶奶交給她爹白端陽,就撲向那高高的、放在板凳上的棺材,就用雙手去夠棺底下躺著的白秀。
“我爺爺呀!……”也許是哭急了,也許是一路走來水米沒沾,一口氣沒接上來,便昏厥在棺材邊。
剛才又是兩個老太婆打架又是放火的,現在又一個孫女昏死了,這個喪事辦得可讓人驚驚惶惶的。大家七手八腳把白丫兒抬到床上,給她掐人中,灌羊奶,把她整活了。白丫兒活了過後就要爬起來,指著她揹回的一個雙肩包。她爹白端陽開啟來,取出東西,抖開,是一套化纖西服,上面還有吊牌。白端陽說:
“這妮子,給我買這個幹啥,我又不是幹部。”
一比試,衣裳偏大。白丫兒就連連擺手說不是給您的,是讓爺爺穿的。
原來是“裝老的”,白端陽就笑自己。白中秋對那一套新西服倒是有些眼熱,因為這合他的身,就說衣裳已經換了,我看就算了。但白丫兒說那是崔叔叔帶給爺爺的。
一聽說是鎮長送的,白端陽就說:
“好好,二楞子,幫忙幫忙去山上再喊宗七爹來給我爹換衣服。”
三
山上,村長安排去挖土屋(就是墳坑)的人,碰上了奇怪的異事。
領頭的是糟蛋。這娃子也本不情願,喪家給他的兩包煙都鋪完了,那幾個年輕人卻起不了勁來,挖一鍬歇兩鍬。不停找糟蛋要煙抽,又說喝了酒口乾,一個個藉故溜回了村。到最後,就他家的狗炸彈陪著他了。
太陽西沉。挖著挖著炸彈就猛地向坑裡吠叫起來,叫得甚是荒烈。糟蛋心緊,挖得就慢了,一鍬挖下去,有硬傢伙,怕是石頭咬了刃,就用手去掰,拉出來,是個獸的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