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後的暗巷裡,是最後一具被拖走的屍體裸露出來的最後一隻腳。
終於,是結束了。
而結果,似乎還不錯。
至少,他們還活著。
“恩,德萊文呢?”站在他旁邊的盲僧李青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他的拳頭繃帶上的血漬已經因為晨風化作了深黑色。
這一夜,他再次證明了他信奉的那個道理。
如果暴力不是為了殺戮,那麼就毫無意義。
“他……”格雷夫斯低笑了一聲,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而他身後的巷子裡,則傳出了猶如野獸低吼的咆哮,以及鋒利到了極點的刀鋒切肉聲。間或夾雜著骨頭碎裂聲。
那是野獸在發洩,也是一個,失去了兄長的男人在哭泣。
“說起來,你為什麼要跟著他呢?”格雷夫斯靠著暗巷口的牆壁,將自己整個人都貼了上去,閉上眼睛。任由唇邊的雪茄煙氣緩緩上升道,“我不記得,你欠他什麼吧?”
“我也聽說,你也已經不欠他什麼了吧?”李青同樣靠在了牆壁上,就在格雷夫斯的對面,“你又為什麼呢?”
“我不一樣,我……”格雷夫斯笑了一下道,“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嗎?可是我聽說……”李青抱起了雙臂,用自己矇住的雙眼對向天空上好的陽光道。“你還有一個仇人。”
“是,一個仇人。”格雷夫斯點了點頭道,“可是,最近我想通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仇人死了,你會高興。而朋友死了,你會難過。”格雷夫斯伸手取下雪茄,撣了撣菸灰道,“所以。朋友重要一點吧。”
“那你的仇人呢?”
“隨緣吧,不死。總能遇見的。”
“隨緣……”李青念著這兩個字,忽然笑了起來說,“恩,是個好道理。”
晨風又一次吹過整個比爾吉沃特。
是個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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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森然回到藍焰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當他一隻腳踏上海岸的時候,那一刻。本該被記錄進歷史。
並用最華麗的語言這樣描述:
瓦羅蘭新大陸歷二百十六年四月,當陳森然踏著海浪回到比爾吉沃特的那一刻,整個無盡之海已經在他的手中。
但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們的歡呼,也沒有天生的異象。
陳森然就那麼平平淡淡地登陸上了。這一片從這一刻起已經屬於他的島嶼。
“恭喜您了,傑克大人,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這片海的王了,哦,或者,我該尊稱你為,傑克。斯派羅陛下?”唯一的祝賀者,只有被陳森然單手提上了岸的厄運小姐。
至於說那支震懾力驚人的幽冥獨角獸艦隊,陳森然卻是並沒有把他們帶回來。
一來是為了避嫌,畢竟那曾經是諾克薩斯官方最強的艦隊,公然拉回來是會惹人非議的,但陳森然連噬主篡位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自然也就不怕別人非議這個,但到底是個麻煩,畢竟他可是頂著英雄的頭銜,噬主篡位是內部矛盾,這個是外部矛盾。
二來嘛,他自然也是為了提防一手,畢竟這裡是海上了,在海上,幽冥獨角獸還是有些威力的,而且,人總是野心的。
“厄運小姐,您請回吧,另外……”陳森然倒是沒有在意厄運小姐那兩句冷言冷語,畢竟都拿到了最重要的東西,讓別人說幾句,也不會掉塊肉。
“另外什麼?”厄運小姐也沒有真的要怎麼樣,她也打不過陳森然,而且,這樣的結果,未必不是她想要的。
畢竟,從前的普朗克是一個可怕的野心家,而現在的普朗克是一個被擊碎了所有野心和枷鎖的,真正的海盜。
她喜歡海盜普朗克多過野心家普朗克。
因為前者才是真正的普朗克,後者只是被權欲腐蝕了的惡魔。
所以,她未必就真的恨陳森然。
“就是明天,當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敬愛的普朗克大人不幸逝世的訊息的時候,你要作為遺孀,來中心廣場哭一場。”陳森然笑著道,“沒什麼難度吧?”
“沒有。”厄運小姐搖了搖頭,她是真的已經徹底愛上了普朗克,雖然普朗克沒有真的死去,可是畢竟她殺了他一次,所以,哭一場,也是應該的。
告別了厄運小姐以後,陳森然並沒有急著去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