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莫名地感傷了起來。
也許……
我真的不該回來?
但他很快就將這個想法從腦海裡驅除了出去。
因為,這是一朵牽繫著他整個生命的花。是他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理由,不管她長大了,成熟了,在風中肆意地張揚了。
她依然,還是他的花。
從始至終。
人潮聲一**地從高塔之下洶湧上岸,已經迴歸了法師塔的安妮落落大方地走到了法師塔的邊緣。
她的精緻的臉孔就那麼完美無瑕地出現在了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螢幕上。
所有人都為之瘋狂。
她緩緩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
於是整個城市安靜了下來。
“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很高興能贏得今天對決的勝利。”安妮開口,不刻意嬌柔,也不刻意放肆,她的聲音很平靜,安穩,讓人聽了,覺得安心。
“首先我要感謝我的夥伴。我的朋友,是他們的努力,迎來了這一次的勝利……”
“……最後,我想說一點自己的話,我想對一個人說……”
她是真的在對著一個人說。
即使,在她的面前是成千上萬的觀眾,她的支持者,可是她的目光的焦點不在任何一個地方。
她看著天空。就像是看著那個人的臉龐。
她說:“我知道你在這裡,我知道你在看著我。這些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這些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這十二個字猶如十二顆子彈,一顆顆擊打在陳森然那猶如磐石般的心臟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不顧一切地走上前,在所有人的目光裡,緊緊擁抱住那個,其實依舊柔弱的女孩。
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不敢。
他不能。
儘管。他也,想她。
“那麼,就是她了?”高天之上,那兩個飄渺的虛影也在注視著這一場凡人的盛會。
他們同樣看到了那一朵,綻放的白花。
“就是她。”另一個黑袍人贊同道,“只要她死了,他的內心的雜質就沒有了,他就是我們了。”
“不是雜質,是感情。”糾正再一次出現。
“好吧,感情,你遲早會被這些殘餘的凡人的負累所阻礙,永遠到不了最終極那一步。”
“終極?成為神,真的就有意義嗎?”這一句,這個黑袍人,說得只有他自己聽見。
與此同時,地上的盛會也告一段落。
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螢幕開始重播之前的對決,而那些聚攏的人群也開始散去。
巨大的法師塔上,各個城邦的代表團們也陸續離開。
陳森然也在此列。
不過他今天沒有立刻離去。
他在馬車裡等了一會,等到安妮的馬車開始跑動,他才對自己的車伕說:“遠遠地跟著她。”
他的車伕當然早就已經從原本的議會安排的人,換成了自己從比爾吉沃特帶來的心腹手下。
都是在比爾吉沃特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絕對忠誠於他。
馬車緩緩綴上了安妮的馬車,但也並沒有一定要跟蹤的意思。
陳森然只是想遠遠地跟著安妮,就算是不能在一起,那麼就讓我們遠隔著兩百碼的距離,感受彼此的心跳。
丫頭,你能感覺得到我的心跳嗎?
陳森然其實倒也不是完全心血來潮,主要是早上斯維因的話讓他昨晚的不安加倍地放大,他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所以他想遠遠地綴著安妮,至少,多護著她一會。
等到安妮的馬車駛向了召喚師酒館的方向,陳森然就不能再跟了。
否則不說會被有心人發現什麼,就算是安妮的車伕老杜,那也絕對不是吃素的。
這樣想著,陳森然倒也覺得自己多慮了。
可能真的是太久沒見了,太想了吧?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覺得自己多少有點神經質,就吩咐著車伕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而陳森然並不知道的。
就在離他的馬車四條街區之外,靠近召喚師酒館的地方。
一個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女人正站在一片陰影裡,定定地看著那一家如今已經在整個大陸都聞名的酒館,低聲自語著:“黑玫瑰,將再次綻放。”
而同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