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僅僅殘兵也許只有五百人的海皇三叉戟,卻爆發出瞭如同千軍萬馬般的氣勢。
“諸君,你們先走一步。我鄧尼茨……”鄧尼茨猛然轉身,推門,“去、去、就、來。”
最後四個字,字字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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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也許是最後一支還能在雨裡發射的火槍。
擊斃了一個試圖上來做最後反抗的諾克薩斯人。
他的屍體噗通一聲倒在了已經被雨水浸泡的泥濘不堪的。沾染了鮮血、灰燼以及別的什麼東西的泥土裡。
再也,起不來了。
這是死去的不知道多少個諾克薩斯人。
人命在這一刻已經是那麼的輕賤,輕賤的甚至已經連數字都算不上。
人們只是知道,這場戰爭快結束了。
對,快結束了。
不管是對於哪一方來說,無論輸贏。
都是結束了。
這一場纏綿了十數年,糾葛了兩個國家超過三代人的爛事。
終於就要在這場大雨裡結束了。
應該,會在雨停之前吧。
巴爾扎克撥出了一口氣。這樣想。
他已經不再衝鋒了。
諾克薩斯人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裡,他們現在出了跳海以外。似乎別無選擇。
或者翻過身來被殺死?
除了那個高深莫測的斯維因依舊站立在風雨裡不動以外,別的諾克薩斯人,都已經崩潰了。
局勢已經完全倒向了他們這一邊。
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是已經贏了吧?
就算是斯維因,他也,恐怕沒辦法了吧?
可是他為什麼……
“呱——”烏鴉又叫了。
在高高的天上。它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即使是這樣厚重的雨幕,它的哀嚎聲也能一如既往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就像是某種陰霾。
一如,那個依舊站在雨裡的瘸子一樣。
“我們……該是贏了吧?”卡爾瑪此時也從高天上落了下來,她的聲音裡透著疲倦。長時間的鼓舞士氣,也讓她疲憊不堪。
她走到了陳森然的附近,有些低沉地問。
陳森然卻不說話,只是搖頭,他的眼睛始終望著海岸的防線。
他能感覺到那裡站著的那一團詭譎莫名的能量,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就像對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樣。
到底,你的底牌……
是什麼呢?
“呱——”天空中的烏鴉,又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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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抱歉,我來晚一步,請您責罰。”蒙奇將軍,很是平靜地走到了波多黎各的面前,就要單膝跪下請罪。
“蒙奇,你說的什麼話?”波多黎各當然不會讓他跪下,他一把拉住了他,笑著將他扶了起來。
“蒙奇,你是為我辦事,我怎麼會怪你?”波多黎各扶著蒙奇將軍的肩膀,很是用力地拍了兩下。
雖然說,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蒙奇將軍去做了什麼。
但,現在,他只能表現出這樣。
“大人,我聽說城南已經完全丟了?”蒙奇將軍也不再堅持,而是很自然地站得筆直,用一種很鎮定,無比鎮定,鎮定的讓人不由自主就會相信他的口氣問道。
他知道現在這支軍隊,從波多黎各到最底層的一個士兵最需要的是什麼。
他們長途跋涉,從海上來進行最不擅長的陸戰。
如果軍心垮了,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是的,不過我已經吩咐他們把內城的門都關起來了,對方也是不擅長正面戰鬥的忍者。”波多黎各頓了一下,再次鬆了口氣,蒙奇的語氣讓他心安,儘管他心底對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目前,眼下,他還是需要這個人。
“現在一共還有一萬人左右,我們據守城北,我想……一定可以吧?”他這樣說著,很是認真地看著蒙奇,希望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點認同。
“當然可以,完全沒有問題。”蒙奇完完全全地按照波多黎各想要的結果表現了,然後他才說,“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想法。”
“一個想法?”波多黎各皺起了眉頭。
“對……一個很好的想法。”蒙奇說著,露出了他標誌性的整齊的兩排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