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喝,也實在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了。”
他這樣說著提著酒壺轉過了身。拿過了三個酒盞開始倒酒。
酒從陶製的酒壺裡飛濺出來,擊打在簡單的酒盞裡。散發出了淡而清的酒香。
讓人聞了有種溫暖的味道。
“好酒。”陳森然吸了吸鼻子,讚道。
“當是好酒。”亞索點著頭將一盞酒推到了陳森然的面前,簡單平實的動作卻莫名的透著一股韻律美,“這是我從家鄉帶出來的酒,那一年的新米做的底子,女孩子的纖手搗成的槳。冷泉的水,彷彿每一口都能喝到家鄉的味道,我離家十數載,如今,也就這麼一壺藏品了。”
“甚幸。”陳森然拿起了那杯酒。剛溫好的酒液的溫度透過陶瓷的杯子傳到面板上,很溫柔,很暖。
陳森然放到了唇邊,並沒有一口飲下,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著,像是真的在感受著亞索所說的,他的那個遠在艾歐尼亞的有著美麗女孩和冷泉的家鄉。
“當年……”艾瑞莉亞也拿起了一盞酒,放到唇邊卻沒有喝,而是捧在手裡,欲言又止。
“當年……”亞索冷哼了一聲,略顯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看了一眼艾瑞莉亞,“當年我擅離職守導致長老被殺,是我的錯,是我狂妄自大,怎麼,你也想來找我算這筆舊賬?”
亞索混跡塵世,一雙眼睛何其毒辣,怎麼可能看不出艾瑞莉亞的裝束極富艾歐尼亞的風格,而她手中的那把劍更是曾經聞名整個艾歐尼亞的神劍,他當年更是親手摸過。
“不敢。”艾瑞莉亞搖了搖頭,又說,“我也不能,這是你們劍宗自己的事,只是……我一直想問,你當年……”
“我當年到底有沒有殺他?”亞索眯著眼睛嘴角扯出一個凌厲的弧度,“即便我說沒有又怎麼樣,你這樣問我,不就是你心中認定我殺了長老,全艾歐尼亞的人都認為是我殺了他,那麼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陳森然聽到這裡已經大概明白了,亞索昔年是艾歐尼亞的天才劍客,當是極盡風華,可惜後來擅離職守導致自己護衛的長老被殺,又被認定他就是殺害長老的兇手,被迫只能遠走他鄉。
從一代天之驕子變成一個四處流亡的罪犯。
也算是個可憐人了。
“你不必可憐我。”亞索喝了一口酒看著陳森然臉上的惋惜之色,冷笑了一聲,“我亞索一個人一把劍縱橫天下,何等瀟灑快活,從來就不需要別人可憐,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我自己?”陳森然也知道自己失禮,像是亞索這樣孤高的劍客,最見不得的怕就是別人對他的施捨,無論是感情還是東西。
不過亞索說自己要擔心……
“你的本事我早就知道,無非就是掌握了一點無極之道的皮毛。”亞索說起陳森然的實力,語氣裡充滿了不屑,“而那狼人,我想應該就是那個沃裡克,他雖然是鍊金術師出身,但被詛咒後,除了化身作了野獸,身體素質也是大幅度提升,他的實力,我出手,都可能需要三劍,何況是你。”
對於亞索的張狂的態度,陳森然倒也不以為意,因為亞索有張狂的資本,他那強大的劍法,著實讓人折服。
但凡有大本領的人,總是要驕傲一些的。
“你的意思是……”陳森然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隱約猜到了點什麼,而他的頭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你能殺了他,完全是因為你的身體莫名其妙爆發出了一股能量,也正是那一股能量驚動了我,那股能量可真是了不得,我隱約……”亞索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像是有什麼忌諱似的沒有再說下去,轉而道,“你可不要以為有這股能量是好事,這代表著你隨時都有可能被那股不知名的,不可控的力量影響,最終死的莫名其妙。”
“不可控的……能量?”陳森然的頭更痛了起來,因為他下意識地去感知了一下眼睛四周圍的那些堵塞的東西。
難道是它們?
“是的,所以你最好早點搞清楚那到底是什麼,以免隨隨便便就死掉了。”亞索態度很不客氣地對著陳森然說道。
“……謝謝。”陳森然卻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也不生氣。
“你可不要誤會什麼,我只是擔心你死的太早,我沒辦法印證我心中所學。”亞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了,不早了,外面的雨也停了,你們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外面的雨真的停了。
已經聽不到連綿的雨聲了。
只有殘留的積雨